谢敏坐在她身边,看着一本龙川略志,说,那有什么关系。
连蕊沉默了半晌,露出一个很复杂的笑容:我马上要上高三了。明年就要上大学了呀。
那个时候的谢敏,不是不理解离别的含义。阿嬷去世了。永远都见不到了。
连蕊可能也要走了。
但是谢敏一直觉得,只要还活着,就有见面的一天。
只要愿意的话,多远也可以在一起。
只是他没有对连蕊说出这样的话。他以为有些事,不说也能明白。
谢敏那时只是说:我知道。
连蕊说:你呢?
那句你呢是什么意思呢?连蕊的样子并不期待,她的样子和后来的姑娘们不像。那是一种慈爱到忧伤的眼神。
谢敏放下书,说:我不知道。
连蕊抱了抱他,那种抱法,就像是妈妈抱着孩子一样。
谢敏抱住她,他当时觉得,如果是连蕊的话,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只是,那时真的太小了啊。对于什么一辈子之类的事情,心里想想就是了,怎么也没有勇气说出口。将来会怎么样呢?他怎么知道呢?
对于人生这种转瞬即逝的东西,任何诺言都太浅薄了。
那之后过了半年,那半年内,由于两个人都是考生,见面少了很多。春节,大年初一那一天,连蕊说要和他去龙津河边走走。于是他驾着摩托车带着她去了挺秀桥边的七层宝塔。
连蕊说想去有杨柳的那侧河堤。
那一年的春天,依然是下着蒙蒙的小雨,有些冷。他们逆着龙津河往上走。杨柳渐渐变成了紫荆。谢敏跟在连蕊身后,觉得她和往常不同。
连蕊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会深思,乐呵呵的。也许那只是因为他其实并不了解她。
“怎么了?大过年的?”谢敏问。
“小敏,我们分手吧。”连蕊站在了雨中,转过身子,在紫荆树下这样对他说。
那些雨,也像那个时候一样,落在她的发丝上,一颗一颗的,很晶莹。
谢敏有些艰涩地问:“我们在一起不好吗?”
连蕊笑着说:“很好,只是可能是在一起久了吧。”
直到今天,乘着出租车经过布里斯本的河岸,那种熟悉的温暖的风吹进窗口,他才想明白连蕊的意思。
在一起越久,分别时会越伤痛。
而此前,他的理解一直是:在一起久了,感觉渐渐淡了。
那么为什么一定要分别呢?他并没有说不愿意追随连蕊的脚步,如果等待让她觉得那么痛苦,甚至要他去她要去的城市上大学也未尝不可。
他问连蕊。连蕊说:我永远早了你三年。我怕我等不起。
第43章
人的思想,包括思念,终究是很微弱的没有力量的东西。谢敏一直这么觉得。并不是用尽全力去想一件事,那件事就会成真。
比如当年的他,那么想见到那个孩子。
比如后来的他,很想让连蕊和他一样大。
比如现在的他,那么想吃阿嬷做的糟菜焖茄子。
他不能避免地把爱情定义成了思念。但如果真的只是如此的话,那份力量为什么会那么微薄呢?
他再一次见到那个孩子,不知为什么还是缘于陈金山。那天,第二次的初三终于毕业了的六月二十几号,考完试后,阿金说要去庆祝一下毕业,要去体育中心附近吃小炒,当时天色还早,小炒摊子还没摆出来,他们就去了那附近的冰沙摊子。吴晨恰巧和他同一个考点,考完试也一起来了。
体育中心的河畔,那条河其实是龙津河上游的某条分支,和小溪来自不同方向,那条河是从曹溪那个方向来的,流过烟厂宿舍门口,流过苏溪的烟厂厂区,而后流到隔后这儿,很快就要和龙津河汇合。
那条河边,每年夏天的夜里,都会摆出一些冰沙摊子,也有些小炒的摊子,类似于小溪边的大排档。这里的炒田螺很好吃。夏天夜里,不愿意待在家中的龙岩人会到这些摊子上纳纳凉,聚聚友。
龙岩人大多数都有可以聚聚的朋友,这也是走过很多地方的谢敏想起来,觉得故乡最温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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