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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植曲着一条腿也坐到床上,抓了抓她的后脑勺,把梳子插进头发往下梳,何笙的头发很细很软还很多,颜色也不是纯正的黑色,透着股浅浅的黄,综合起来更接近浓浓的褐色,听人说头发泛黄都是因为自身营养不良导致,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看何笙之前乱糟糟的什么都吃,营养应该很全面。
男生短发方便的很,随手抓一抓就能出门,就算用梳子也比长发利落,因此袁植有些控制不好力道,梳子一下来头发眼睁睁看着缠到了一块。
他哎哎了几声,停了动作,“打结了!”
何笙龇牙咧嘴捧住了脑袋,“你太大力了!”
“行行行,我再轻点。”他把何笙的头掰正,揪起打结的那一小撮开始用手扯,一两根头发连带的往外拽传来的刺痛让何笙皱了眉,无声的一下一下张着嘴巴。
过了大半小时硬是被扯下一团头发后,何笙摇着头是死活都不让他弄了,自己动作利落快速的绑上马尾跳到一边。
袁植挺失望,但也没再勉强她。
下楼退完房去吃了早点,又坐车回了学校。
袁植带着她在平时经常活动的地方逛了圈,图书馆,体育场,最后把人带到假山旁,这里有水,有树,有石凳,迷你的山水风景造的很别致。
“你在这等我,我去寝室拿行李,然后咱们回家。”袁植嘱咐道。
何笙应了声,然后看着袁植走远。
阳光穿过假山缝隙投到她身上,暖的有些热,左右张望了几眼,慢慢朝里走去,那边有座木制的亭子,相邻的还有一座古水车,以及显露在水上的青石路。
草坪上零星坐着几个看书的女大学生,何笙沿着小路慢悠悠往前走,最后挨着一棵参天大树停下了,隔着树过去有张木椅子,上面坐了个人,何笙抱着树干偷偷望了眼,何婉悦屈膝坐在上面转着水笔在做题。
这么大个校园里又撞上了,何笙着实有些意外,正思考着要不要现身的时候,对方突兀的起身转了过来,两人都愣了下,何笙嗖的躲回了树后面。
何婉悦皱了下眉,随后抱着书绕到树后,看向垂着头的何笙。
四五年没见,彼此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次的意外相逢谁都没有预料到,双方都有些词穷,加上曾经并不亲近的关系,更加显得尴尬。
何婉悦捏着笔轻轻敲击了下书本,率先打破沉默,“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何笙盯着自己的脚尖点头,“挺好的。”
“听说你和我们学校那个男的住一块。”
“袁植?”何笙抬了头,“嗯,把我接走的就是他父亲。”
袁植在校的名声不小,家境如何也多少有些了解,生在如此富硕的环境里想来是差不到哪去,有句话被钱昭娣说对了,离了何家,何笙只会过的更好。
虽然何笙走的那会见她的狼狈样多少有些怜悯,心里不说期盼但也希望她能稍微过的好点,可现在见人真的风光无限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又隐隐的有些不甘,人的想法永远这么微妙又矛盾。
何婉悦目光复杂的看了她半晌,淡道:“挺好。”
何笙扭着自己的书包带,其实她也想问问何家另外的人怎么样,可是她发现自己好像叫不出父母那两个充满温情的名词了,随着年纪的增长和学识的增多,她懂得了很多东西,可能平时看着柔柔弱弱,但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多善良的人,从有记忆开始到最后离开,她找不出对方给予的好,相反有太多刻骨铭心的疼痛,亲情太薄弱了,而且文字里的父母也不该是这样的。
“爷爷,好吗?”斟酌很久最终也只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不太好,毕竟年龄大了。”
“也是。”生老病死的规律谁都逃不脱,她又道:“你们呢?”
“就这样。”
何笙干干的应了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今天有些风,树叶被吹的唰唰响,两人静默了会,何婉悦又要说什么的时候有人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跑这来了?”正是行色匆匆的袁植,对于何婉悦的存在让他不由皱眉,望过来的目光也带了警惕。
何婉悦好笑的侧了下头,随后对何笙道:“我先走了。”
“噢,好!”顿了顿,又加了句,“再见。”
何婉悦只是摆了下手,她们还是不见面的好,没多大意思。
等人走远,袁植问何笙,“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就问我近况。”
“近况?”袁植挑眉,惊讶道:“你们认识?”
何笙顿了顿,点头,“嗯,她是我二姐。”
袁植瞠目,“你姐?没听你说过呀,昨天也没听你说。”
那会食堂不碰到面了?小孩也没什么反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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