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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他再抬起头又是一张花好月好的笑脸,“那钟哥也早点吃饭,我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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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又剩下自己一个人,呼吸重新变得畅通无阻。
钟承明躺在自家的沙发上,闭着眼,无可避免地回想起了方先与孟和玉的那一出。
孟和玉站在走廊的声控灯下,橙黄色的光落照下来,他那一头黑发还是黑得挑不出杂质。
一对蓝眼睛里闪灼着光耀,瞄准了钟承明,不住地请他“试试吧”“试试吧”。那种语气是软得跟棉花糖一样的,却又带着一丝半缕的勾引意味——钟承明后知后觉,就是这一丝半缕的勾引意味,叫他突然烦躁地高声回绝不需要。
还有一件事,钟承明也是到现在才意识到。
他似乎不是特别抗拒与孟和玉对视。
这不是个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孟和玉特别,而特别这两个字,对钟承明平稳行进的人生有着很大的威胁。
特别就是变数,会打乱他的生活节奏。生存是第一要义,目前的生活方式能够帮助钟承明隐匿于这社会,无灾无难地生活下去,钟承明并不想要改变。
而今天他的生活节奏就被打乱了,直到现在还在想着孟和玉。他不应该容许另一个人在心上停留太久。人群必须来来去去,驻足停留就会阻扰路口*通。
尽管他的生活从那场乱七八糟的连环梦开始,已经长出了另一张面目。没有回路,爱情即将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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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钟承明梦里的雨停了,乌云皆全消散,只剩几丝云絮。一粒太阳白极,整张天都发亮。
钟家大宅院内的荆棘一夜消遁,取而代之的是生机勃勃的绿植,散发出了浓醇的嫩叶香,间中裹缠着一两缕春花的香气。
孟和玉抬头望向二楼平开窗,后头空无一人。
两扇桃木大门往内敞开,孟和玉踟蹰了一刻,终于迈步从正门步进。
钟承明不在二楼窗后,他在客厅的落地窗边。
孟和玉见了他就欣喜,只觉有了依靠。毕竟这梦境幻变莫测,前一晚风雨大作后一晚就万里晴空,什么都在变,只有钟承明不会变。
孟和玉迎上去,喊他的名字:“钟承明。”
钟承明从窗边回过头来,带着光和热。孟和玉看他每一处都分明,连耳朵的凹凸线条都清晰。
“你长大了。”钟承明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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