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二,常胜军再传捷报。
辽国遗臣、四军大王萧干,兵败逃亡峰山时,于途中被叛乱部下所杀。
奚人部族四散溃逃,大部分退往燕山以北。
郭药师缴获萧干首级,送至燕京,王安中连夜派人送往东京请功。
郭药师下令招募奚人溃兵,得兵马五千余人。
至此,盘踞燕山以北最大的一股残辽势力,宣告灭亡。
六月十三,郭药师率军返回燕京城。
朝廷嘉奖也经由急递铺快马加鞭送至。
郭药师加少师,其子郭安国加遥郡团练使,其余部将皆有升赏。
一时间,燕京军民皆大欢喜。
郭安国回城,赵朴第一时间把他请到居所宅院,单独为他摆上一桌。
两碗高粱酒下肚,郭安国话匣子大开,滔滔不绝地讲述战事经过。
“俺跟你说,俺和张令徽率一千骑追至峰山......”
赵朴扮演听众角色,似乎听得极其入神,脸色时而震惊、时而担忧,时而兴奋、时而遗憾。
郭安国以为自己讲得跌宕起伏,兴致越发高涨,足足讲了半个时辰。
“......总之这次出兵,大败残辽联军,萧干那厮也被部下割掉脑袋,俺爹说,十年之内,奚人部落不敢越过燕山半步!”
郭安国端起半碗酒一饮而尽,打了个绵长的酒嗝,一张皴脸黑里透红。
“啪啪啪~”赵朴肃然鼓掌,“常胜军,不愧是郭帅统领的勇者之师!
安国兄戎马征战,令兄弟我真是羡慕啊!”
郭安国眉飞色舞,抛给他一个眼神:“下次有机会,带你亲上战场见识见识!”
赵朴叹口气:“只可惜我即将随朝廷使团前往会宁府,少说得有三四个月才能回来。”
郭安国吃着菜,含糊道:“会宁府远在按出虎水(阿什河),乃是完颜女真老巢,的确远得很,连俺也没去过......”
赵朴眼里划过狡黠:“燕京民间有俚语,说‘大丈夫不到会宁府,就不算真好汉!’
安国兄就不想与我一同去见识见识,那金国上京是何模样?”
郭安国一愣,嘴边挂的菜叶,嗞溜一下吸进嘴里:“真有这说法?
俺咋从来没听过?”
赵朴一本正经:“近来我时常到城中走访,常听燕京百姓言,女真人是虎狼之辈。
那按出虎水既然是完颜女真的巢穴所在,定是如虎穴狼窝一般的险恶之地!
我辈男儿到了会宁府,就如同闯进了虎穴狼窝,如果能平安归来,那是何等威风与豪气!
将来战场上遇见女真人,也能平添三分胆气,拍着胸脯大吼一声:
‘爷爷连你女真狼窝都敢走一趟,你个狼崽子还不下马受降?’
女真人自诩勇烈,到了那时,只怕也得敬畏几分!”
郭安国被唬得一愣一愣,越琢磨越觉得赵朴说的有理。
赵朴嘿嘿低笑:“安国兄,等兄弟我从会宁府回来,成为大丈夫真豪杰,到时候你可别羡慕!”
郭安国不服气道:“俺率军击破奚人联军,不也是大丈夫真豪杰?”
赵朴摇摇头:“是不是你说了不算!
得让燕京百姓认同才行!
燕京百姓只认有胆量去过会宁府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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