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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可爱。”
Natasha由衷地夸奖道,把银白色的假发箍到他头顶,用钢圈固定好。
她觉得跟他相处起来不再像刚开始那么困难了,虽说还远远谈不上得心应手,但不可否认的是,美国队长在他们之间起到了显著的调和作用,效果拔群。
这就构成了她用Steve当作威胁、驯服这头小野兽的绝顶理由,“向我保证你会乖乖听话,否则我再也不让你见美国队长了。”
“好吧,我保证。”Grayer真就顺从地任由她牵着手走出门去,按下电梯,他挠着额际仰头看她,“真痒。Nanny,为什么我们必须得打扮成这个样子?”
“因为今天是美国队长的生日,我们要给他祈福。”
对于信手拈来Steve当作挡箭牌的技巧已经驾轻就熟,Natasha踏进电梯,一本正经地给他解释。
“哦。”
Grayer似懂非懂地点起了头。
把Grayer安置到高级商务轿车的后座上、他的父母中间,在此期间X先生的脸一直埋在报纸里,从外面只能看见光鲜亮丽的西装衣领,和发根稀疏的头顶。
Natasha只得坐到了副驾驶席位上,隔着眼镜偷偷观察后座上的情况。
车走到半路,X先生和夫人自始至终都在对着各自的手机谈天说地,Grayer被忽视良久,来回折腾着企图引起他们的注意——但是谁都没有往他的方向看上一眼。
“我找不到我的保险卡了!我要回家!!”他感到孤独,感到冷,缩在座位上放声大哭,全然忘记了临行前对Natasha的保证。X夫人见状竟往旁侧避了避,好像唯恐儿子的鼻涕弄脏自己价格不菲的华丽长裙。
“你回去给他拿那张见鬼的卡片,Nanny!”X先生第一次发话了。纵使如此,他也没把脑袋从厚厚一沓报纸后面探出来。
Natasha被随随便便扔在了路边,眼看着漆黑的轿车绝尘而去,她在心底暗骂一句,拖拽起又厚又重的礼裙拦下一辆公交车赶回了公寓。
她不能错过这次派对,这是个绝妙的时机,可以轻而易举地从X先生的社会关系里找出端倪。
不费吹灰之力地在羊毛地毯上找到了Grayer遗失的社会保险卡,她一把拿起来掸去上面淤积的浮尘,走到门前电梯刚好叮地一声停到了她所在的楼层。她正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就看见穿着便服的美国队长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
当看清她身穿的花哨及地裙的时候,对方明显眼前一亮,立马显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
“嗯……‘穿星条旗的怪人‘?”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斟酌了一下措辞,“你看起来真……爱国。”
“……”她可不知道堂堂的美国队长这么记仇。话说回来,他是怎么听见她那声自言自语的?
好在Steve也无意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虽然视线老是忍不住瞥向她裙子上标志性的国旗图案,眼角弯起啼笑皆非,嘴边好歹识趣地另换了一个话题:
“这是你买的吗?《驯养法:让你的儿子成为乖小孩的100种特殊技巧》……那个蜘蛛网的工作人员送错了地址,我替你签收了。”说着他递过来一本书。
“那不叫蜘蛛网,是‘网站’。”Natasha纠正道,接过书一步跨入电梯。
来到X先生的办公室,派对的气氛正被推向□□。作为一名神盾局特工,X先生对外公开的身份是华尔街知名投行的主管,但实质上他的薪酬水平并不高,却住着寸土寸金的豪华公寓享受奢靡生活,这也是Fury局长对他生疑的主要原因。
“你看见你父亲了吗,Grayer?”她最先发现了孤零零站在狂欢的人群外沿的小男孩。他无精打采地拉扯着半掉的假发,刻意装饰过的彩灯打下光怪陆离的虚影,将他的脸映照得色彩斑斓,唯独缺少应有的神采。
他轻轻摇起头,余光不住地朝旁边瞟。Natasha循着他的目光看去,X夫人和年龄相仿的妇人们在恣意谈笑,连不远处的小儿子都无暇顾及。
不知哪儿来了一股怒气,她不理会频频使着眼色、暗示她快点把Grayer领到身边的X夫人,拉起他的手与人声鼎沸满室喧嚣背道而行,“我带你去找你爸爸。”
X先生的办公室大门紧锁,仅有门隙间隐隐约约漏出交谈声。
Natasha心下暗喜,表面上强作镇定,难得亲切地对Grayer笑道,“我们做个游戏怎么样?”
心思单纯又穷极无聊的小男孩立刻同意了。
“捉迷藏,你背对着我,数到一百。”她说。
Grayer依言转过身去,Natasha趁机悄无声息地趴伏到地上,耳廓紧贴门扉细窄的底缝,努力辨清每一个随风倒灌而出的音节。
“……那笔交易成功了……”这是X先生的声音。这番话一出,屋里的另一个人旋即发出代表着惊讶与不解的疑问。
“我告诉他我为神盾局工作。”X先生的语调难掩得意,“他就答应了我全部的要求——怎么样,我帮你搞定了这笔大买卖,你该给我约好的酬金了。”
大脑飞速运转,Natasha瞬间顿悟。
X先生的资金来源并不是出卖机密情报,而是利用“神盾局特工”这个本该严谨保密的身份,靠威慑他人为自己牟取利益。
她正思考着如何将这个发现汇报给Fury局长,后颈忽而被人一把搂住了,紧接着是Grayer兴奋的叫嚷,“Nanny!我抓到你啦!”
屋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想必X先生已然有所警觉。Natasha的专业素养让她反应迅捷,一把捂住Grayer的嘴巴,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扛到肩上,一路小跑着快速穿过冗长迂回的走廊,钻进衣着各异、伴随音乐节拍舞动的绵密人潮里,巧妙地隐没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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