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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落帆抬起眼皮,眸中是难掩的惊讶。
顾恭如笑容浅淡,轻声解释:“我说过做这件事只是为了帮助阿宴。”
然而他接下来话锋一转,“不过若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也不必为此担心,我自有将所有事推到他身上的方法。”
宴落帆有些烦了,“怎么能做这种事?明明是我的过错。”
谁知顾恭如眉眼弯弯,流露出笑意,“我就知道阿宴还是以前的阿宴。放心好了,既然我答应过就不会再提,请阿宴相信我绝对不会背叛。”
最后这句话未免说得太重。
宴落帆抬眼,看出眼前人的认真和专注,却莫名感受到危险,他谨慎地斟酌言辞:“好,我会相信你。”
如是说道。
接下来迫于时间有限,他不再多说慌忙找寻借口离开,期间头也不回。
其实顾恭如这个提议的确令人心动。总归这件事本就是殷辞月所做,那么他借这件事去提出退婚,宴城主那边也没办法说什么,而且就算有意见手也伸不了那么远。
就像宴朝瑜所说过的,如今的他其实不必拘泥于必须让殷辞月退婚。
可是不行。
宴落帆下意识这样想。
不说这件事会不会给有心之人提供名正言顺的“正义”理由,从而导致殷辞月在落魄阶段更加受人欺凌压迫,就单说殷辞月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他心生怨怼,万一这样他岂不是仍旧无法脱离死亡结局吗?
嗯,没错,就是这样。
绝对不能这样做,并不是因为私心什么的。
就这样一边出着神宴落帆已经回到了月舫楼,从储物袋中将提前准备好的一大箱礼物放到殷辞月的房门前,里面有不少的东西,全都是他思来想去后为落魄阶段的殷辞月准备的,每一样都能根据小说剧情派上用场。
要知道殷辞月所表现出的唯一兴趣就是……对他。
宴落帆摇摇头,将多余的思绪甩出。
无论如何,这件事也提醒了他必须要抓紧。
等宴落帆回到大典,祭天仪式仍在继续,众人都低垂着头歌颂天道的恩德,吟诵的歌谣似乎是冲破古老时空而出现,洗涤灵台令人心神沉寂。
“怎么了?离开一趟回来脸色那么难看。”星希尊者注意到了小徒弟的魂不守舍。
宴落帆随口扯了个理由,“没事,只是有些饿了。”
站在一旁的殷辞月听得真切,他走过来摸摸小骗子的头发,“我去给你找些糕点。”然后起身离开。
星希尊者看着徒弟未婚夫离去的背影,扭过头似乎一时兴起地问:“你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便要成举办成人礼,这些日子在主峰和你的小未婚夫相处得怎么样?结契仪式迟早要举行。”
“不怎么样。”宴落帆睁着眼睛说瞎话。
怎么一旦注意到后,仿佛人人都在提醒他时间紧迫?结契仪式可是要比泣鸳灵珏还要麻烦。
星希尊者注意到小徒弟并不愿意继续聊这个话题,也扇了两下骨扇,意犹未尽地闭上嘴。
她才不相信这样苍白的脸色是被饿出来的,修士可没那么脆弱。如果没看错小徒弟走的时候,对面安溪门的那个大师兄也离开了,难不成真是这间隙里两人聊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殷辞月拿着糕点回来,宴落帆塞到嘴里觉得难得地噎人,怎么也咽不下去。
不知站了多久,各个门派已经将自己特意准备的祭品奉上,一一放置到巨鼎当中,等轮到安溪门时是顾恭如站出来,不过他将手中的重瓣九世莲放好后,并没有立刻退回,而是站在原地,拱手道:“晚辈在这里有个不情之请。”
宴落帆有种不祥预感,朝身侧望去,正好殷辞月也看向他,相顾无言。
安溪门的掌门也捋着长胡子帮腔,“不知临谷峪的林掌门可否愿意帮我教导这徒弟一段时日。”
临谷峪掌门从不收徒,殷辞月是唯一例外,更何况是其他门派的徒弟?
只是还没等人出言拒绝,顾恭如已经将剩下的话补充完全,笑容和煦:“我并非要成为临谷峪弟子,自知没有这样的福分,只是尚在年幼时曾受过星希尊者的徒弟宴落帆的恩惠,只是想借一段时间了却这段业障因果。”
林掌门有些为难,觉得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只好将话丢给另一方当事人,他看向宴落帆所在方向,“你认为此事该如何?”
毕竟刚让人抓住了小辫子,宴落帆不好将场面搞得难堪,略加思索后掀起眼睫:“便许他在临谷峪待一年。”
对于修士而言这短短一年不过弹指一挥间,此事便这样敲定,顾恭如得到满意的答案后也暂时回到了安溪门的队伍。
待所有门派天祭完成,天祭仪式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个环节,掌门起身将自己的徒弟带到茂鼎旁,站在所有法阵最中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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