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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祁宣站在她身旁,静静陪她看着这夕阳,她看不太清,只能看到暮色一点点爬上眼睛,残阳最后一点余光撒在她的脸上。
她闭上眼睛,暮色收回最后的暖意,林子里的蛙鸣接替蝉声,唱起这夏夜的交响曲。
可她已经听不见。
秋祁宣俯身,将沉睡的人揽入怀中,回到床帐内,他用手一遍遍在她的脸上描绘着,要把她的样子刻进脑中。
桌上的饭菜换了一遍又一遍,点心每日都在更换新的,只怕她醒来想着要吃。
将被角掖好,放下床帐,他站起身,一柄匕首握在手中,划破手指,将血滴入小瓶中,又点一滴在沉睡的人额间。
指尖的灵蝶悄悄钻出,飞至额间贪婪地吸食着,冰蓝色的翅膀撒下光点,又飞到他的身边环绕着。
他伸出手,灵蝶轻轻停在指尖,双翅轻颤,片刻又飞回床帐内,没入夏芊浔指尖。
收起盛满鲜红血色的小瓶,他缱绻地看着眼前的人,嘴角不经意的笑意延伸。
夏芊浔沉睡的日子越来越长,不知什么时候,她再也看不见这灯火通明的屋子,眼前只剩一片漆黑。
那一天,秋祁宣看见他的女孩眼中的泪,一滴,一滴,浸湿了衣衫,他将夏芊浔揽入怀中,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她忍着没发出一丝声音。
明明很害怕,却非要强撑着。
“芊浔,不要怕,有我在。”
怀中的人没回答他的话,他就这样揽着她,不知什么时候又睡过去。
昼夜交替,薄弱的结界挡住了所有的声音,只留两人独坐窗前。
她说:“秋祁宣,我不想再睡在屋子里,外面的风吹得人精神好。”
他便日夜抱着她,躺在摇椅之上,这样不论她什么时候醒来,他都可以第一时间陪着她看眼前之景。
那一天她醒过来,只觉得万籁俱寂,她听不见了,张开嘴发出微弱的叮咛声,她浅浅笑着,这日子终是要结束了。
五感尽失之时,她就再也不会醒过来,永远睡在这里。
“阿祁,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
她微弱的声音像蚊子一般,可秋祁宣还是第一时刻听到了,温柔的声线带着些遗憾的味道。
“芊浔,你的事情,当然要自己去做,只是以后我不能在你身旁之时,你也不要害怕退却。”
秋祁宣脸色苍白,看着眼前萦绕的灵蝶,眸子里满是光芒。
他快要成功了。
她不会就此永远沉睡的。
若是夏芊浔彻底不能醒来,灵蝶也就随之永远沉睡。
既然都是要灵蝶睡去,那么他这个竹烟馆后人,才是最好的容器。
芊浔,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他给她想要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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