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便将视线从石榴树下的小姑娘身上转开,将肩上大包袱换抱在腰际才朝先生指的方向去,路过石榴树时刻意避及绕开几步,不过仍能觉知到那两道比他高出几分的视线就是了。
总算走到小屋门前,他又回头看眼院中立着的先生才推门。
本就不大的屋子,此时教墙边几个叠在一起的大木箱占了一小半地去。余下便只有一床、一桌、两把简陋交椅了,角落里搁着盥匜水壶。
说齐全,倒也真齐全……
景深敛了敛眼睫进屋去,将包袱丢在床上,自己也坐去有些硬的床沿上。
这般硬,夜里能睡着么?
留意到地上泥脚印时垂头看看自己脚底……正发怔时候一道黑影挡住了光,原是若钦先生进屋里来。
男人示意眼屋子,声音和煦地问他:“如何?”
虽只两个字,询问的口吻却似惠风般和畅,才不似家中那个暴躁王爷,景深想着再说不出不好来了,心下是百感交集颇有触动。
在先生的关切之下,初寄人篱下的少年总算将本就无多少的拘谨丢下来,指了指床上包袱小声道:“屋里不见衣橱,衣裳没地搁。”
先生浅笑:“有衣箱在,你且用着。”
衣箱……可是说那几个破烂不堪掉漆的木箱?景深语塞时又瞧上一眼,罢了罢了,屋子本就不大,便是有了衣橱也难置放。
于是又提:“屋里好似也没盏书灯……”
“我看过你爹爹来信,听闻你最不爱念书的,天黑了便睡罢。”
景深:“……”不是说缺什么只管与他说么,如今连一盏灯都不给吗?
他抬眸再看看先生,唇边仍挂着浅笑,可这哪儿是和畅惠风,皆是做来骗人的,父王定是与这位说了许多如何管束他的话。
“爹爹,阿宝抱着书找你呀——”景深暗自咬牙时屋听见外传来这么一声,然后先生便不再管他,只笑着拍拍他脑袋便出屋去。
直到先生拐出屋时景深还摸着被拍过的脑袋顶愣神,他……他教人拍了脑袋?
“那飨饭……可好?”屋外小姑娘好似在讨论飨饭的事,絮絮声含糊钻进他耳朵里,这才觉察肚子空了。
只盼着这乡下的饭菜能入得了口,这些日子吃的干粮比他十五年来吃的苦还多,他想着又揉了揉脑袋收回手,回神来拍拍床铺,掸起的小细绒毛在透过窗的夕阳余晖下飘飘无所依。
像他似的。
念及此,少年嗤了声,隔空怨着京中那位拗王爷,一边解开包袱学着奶娘叠衣裳的动作忙碌起来,乱糟糟叠了几件时,眉头忽又拧了几分。
……
他的脑袋里好歹流着大赜皇室的血脉。这位夏先生怎能贸然拍他?
“咳——”
门外一声低低的佯咳声打断了景深的径自拉扯,是属于小姑娘的甜润声音。
尚皱着眉头景深抬头看去,是方才石榴树下的粉衣小姑娘正探着脑袋看他。
“怎么?”他鲜少跟姑娘家说话,加之存着气怄,这会儿开口时声音有些僵硬。
小姑娘解颐笑笑,将一颗红彤彤的石榴晃了几晃,问他:“你要吃石榴么?”
她笑起来时唇畔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怪是可爱……方才在院里见她时还总觉眼熟,就跟见过似的。
“你要么?”不见他回答,她又问他一遍。
景深看着那颗通红的石榴,仿佛能透过果皮见着里头的剔透果实,腹中嗷嗷便点点头“嗯”上一声。
小姑娘脚步轻盈钻进屋来,将石榴递来他眼皮底下。
眼前教粉色身影笼罩,景深没来由地觉得压迫,比方才先生那灰黑影子还迫人,起身俯视她时才觉松泛些,接过石榴到手中。
方桌上有一壶与两只小茶盏,没有盛果子的盘儿,更没有一把小刀让他有风度地剖开石榴,好在他这个世子一向做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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