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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鞑靼国主待三王子一日不如一日,三王子心里本就有些怨言和惊怕,又对自己父亲弃城时不把他一并带走耿耿于怀,直觉这是一个夺位的好机会,便通过冯先生的口,透露出了鞑靼国主的去向。
三王子如何知晓,那个素日里疼爱他的父亲早已经换了一副芯子,别说是他这个儿子了,就是鞑靼国灭对于他来说,也是不痛不痒的事情。
倒是冯先生那里,三王子虽然把冯先生当作贵客看待,可本质上还是把她囚禁于此,如今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必然是要冯先生在中间做引子。
可冯先生被困在鞑靼几年,早已经归心似箭,只把三王子引荐给赵恒之后,便执意要回大齐。
赵恒怕她路上出意外,便让松烟亲自送她回了雍州府。
黛玉想着三王子的打算未必不能成行。
这次鞑靼叩关元气大伤,王庭必然会失去对周围部落的控制,三王子想继位且不被周遭的大部落挟制,只能依靠大齐。
大齐对鞑靼的疆土并无兴趣,或许由大齐扶持一个新的国主,是最好的选择。
在这件事情上,赵恒与黛玉也是同样的想法。
大军的统帅是李邺,可如今鞑靼已经开了城门投降,身为亲王的赵恒便有了最高话语权。也幸好这二人是甥舅,李邺也只领兵在城内外驻守,与鞑靼诸位王子和大臣的谈判便交给了赵恒。
三王子并非正统地位,可他配合度很好,又跟着冯先生学了大齐的语言,交流方面一丝障碍也没有。更甚者,他还供出鞑靼国主的逃跑路线。
“宁王要找的,可是你们大齐的那位忠顺亲王?”这一日,三王子照旧来到大齐的临时驻地,与赵恒套近乎,见赵恒向他打听,连忙应道。
赵恒怀疑忠顺亲王到了鞑靼,毕竟先前三王子提起过,鞑靼国主的症状与忠顺亲王极为相似,也是病了一场之后就开始性情大变。
“他确实投奔了鞑靼。”三王子也觉得忠顺亲王脑子有坑,好好的亲王不当,竟然做出叛国之事。
可也不妨碍他对忠顺亲王恨的牙痒痒的:“虽然我父王对他的身份来历闭口不提,可我私下让人送来了忠顺亲王的画像,确定是他无疑。”
“这次我父王弃城,多半是带着他一道走的。”这也正是三王子最心梗的地方。
不知道还以为忠顺亲王才是鞑靼国主的亲儿子。
平日里信重有加便罢了,连逃命的时候,妻子儿子都不管,却带着外人逃了。
王城附近还有几个大部落的首领是鞑靼国主的心腹,他弃城定然是去整合那几个部落的势力去了。
鞑靼国主是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可他们这些被留在城中的王室会落得什么下场,完全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在三王子心里,若不是忠顺亲王来了鞑靼,屡屡在鞑靼国主跟前挑唆,鞑靼和大齐这场战短时间内定然不会打起来,他也不会从一国的王子沦为阶下之囚。
他如何不恨,他恨不得把那两个人大卸八块。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因三王子及时提供情报,不过短短几日功夫,李邺的人便追上了仓皇出逃的人,一举歼灭了残军,活捉了鞑靼鞑靼国主和跟在他身边的忠顺亲王。
好歹也是一国之主,李邺给了他应有的尊重,只把鞑靼国主囚禁在城外驻军之地的帷帐里。
赵恒收到消息后,连夜赶了过去。
鞑靼国主已六十有余,却依然精神矍铄。可在忠顺亲王跟前,他完全不像是一国之主,只恭恭敬敬的跟在忠顺亲王身后,一切以他马首是瞻的模样。
一个人的外貌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可神态举止却不会。
鞑靼国主赵恒先前并不认识,暂且不作评价,可眼前忠顺亲王模样虽然没变,可乍一看上去,竟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忠顺亲王自小便深得上皇的宠爱,因此养成了一副唯我独尊的性子。虽然田太妃死后,他性子也收敛了一些,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忠顺亲王的言行举止包括神态上,都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睥睨感。
眼前的这个忠顺亲王,却只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看人没有丝毫的温度。
难道这就是神看世人时的模样吗?
赵恒冷笑了一声,像是不知情一般上前打招呼道:“九哥,我可从来没想过,你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忠顺亲王定定的看着赵恒,半晌之后像是终于想起了他是谁一般,冷冷问道:“你是赵恒?”
“不然呢?”赵恒盯着他,“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忠顺亲王打量了他一眼,一字一顿:“你什么意思?”
赵恒一笑:“没什么意思,只是骂你不是个东西。身为我大齐的亲王,你心里应该清楚,你所犯的叛国之罪,其罪当诛。”
忠顺亲王并不怎么畏惧,他只是一具被人操纵神魂的傀儡,脑子里只想着执行主人交代的任务,对于死亡并没有什么畏惧。
赵恒也不再看他,只把目光投向站在后头的鞑靼国主,冷声道:“贺哲,既然你弃城逃走,这国主的位置还是让贤为好。我看你三儿子倒是不错,不如王位就给了他吧。”
赵恒的话并没有触怒到贺哲,他见忠顺亲王没说话,只木然道:“既然沦为阶下囚,要杀要剐也只能悉听尊便,王位传给谁,我还有选择权不成?”
赵恒暗暗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说话行事十分有调理,与寻常人无二,只嘲讽了一句:“你有这种自知之明就好。”
说罢他也不理会二人,掀了帷帐的帘子走了出去。李邺正在不远处等他,见赵恒出来,便带着他私下里说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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