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夜色低沉,雷声轰隆隆也响个不停。
领头公公闻言倒是笑了,“费姑娘莫要同奴家说笑了,这太医院里的太医是用来给主子们诊脉的,他一个阉人哪里配得上?”
话音刚落,那些个太监们也都笑了起来。
其中戏谑、讥讽等等,与这片夜色交织在一起,试图将濒死之人湮没。
反观南安月脸色一片涨红,那双平时总是清丽的眸子也染上了几分愠色。
她质问:“可他都这样了,你们不想想办法吗?”
接下来,周围的笑声更甚。
领头公公面上带着鄙夷道:“怎么办?死了就扔乱葬岗,奴家劝费姑娘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耽误了这阉人投胎的时辰。”
南安月长身而立,气得有些发抖。
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些人眼里,生命就如同草芥般低贱。
她也清晰地看见,躺在地上的血人身子颤抖了一会儿,便逐渐归于平静。
与此同时,沉冷低吟的声音一字一顿地缓慢响起。
“来人,把这人送到太医院去。”
这道声音像刮片刮过南安月的耳膜。
她有些不敢回头。
方才还一脸不屑的太监们此刻像是看见了活阎王似的,颤抖着连连点头。
四人拖抱着地上的人,踉踉跄跄就跑没烟儿了。
南安月努力平缓了自己的心情,依旧不回头。
“劳烦公公还是早些送我出宫吧。”
刚走没几步,便听到后面宴栩嗓音低哑:“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阿月。”
她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凝住了眼神,牙咬着唇,呆呆的始终不语。
对峙了半刻,南安月听见空气中响起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她的背脊瞬间变得笔直僵硬。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强劲有力地握住。
“宴将军,请你自重。”
南安月挣脱了下,他却没松开。
“你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要自重?”
宴栩发疯了一般将她按进怀里。
她却偏过头,不愿见他眼底的那片猩红。
沉重的呼吸声交织。
南安月忍不住讥讽出声:“宴将军,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不知何时,淑妃派来的那位领头公公早已悄声退下。
不得不说,南安月有些慌了。
因为她清楚了解,此刻的宴栩,精神算不上正常。
末了,她听到宴栩沉沉地低声笑了几句。
他说,“那现在呢,是原颂祁吗?”
南安月咬着唇,不说话。
宴栩用力地一把扳过她的肩,怒吼道:“你说啊!”
只有无声的沉默,一切都隐入这无边的夜色之中。
末了,他松开了手,退后几步。
“你走吧。”
南安月如释重负,转身离开。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脚步有多虚浮。
那条格外安静的宫道,响起宴栩的笑声。
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
脚下的路漫长又苦涩,南安月只得一个人迎着夜色往前走。
直到那背影渐行渐远,有些看不清了,宴栩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思绪被拉到了两年前,那是他第一次遇见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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