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尝不知。”李曦苦着脸道:“如今叫我踏入后宫我也是提不起劲儿。”
李娇困顿不已,这才几日功夫,怎么就连后宫都不愿入了?
细细询问下来才知,自从镇国大将军去了边境,李曦听了太后劝诫打算多去贤妃那走动走动,可那贤妃赵倾见他去朔华宫,不但不像其他人笑脸相迎,反而处处与他作对。
他说今儿天气甚好不如去御花园走走,赵倾说昨夜膝骨酸痛恐是不久将要变天;他说御膳房今日做了道桂花鱼新鲜肥美特意传膳来给她尝尝,她说这几日胃口不好,不能闻那鱼腥味。
这一个个理由把他给搪塞得哑口无言,饶是他有再高涨的热情也被她这不冷不淡的态度浇熄了。后来他索性就不去朔华宫,可太后又明里暗里示意他忍着点,后宫妃子们又想着法子来邀宠,再加上朝堂和边关琐事,一来二去他心力交瘁,郁闷不已。
“所以你就索性在这锦麟宫里生闷气。”她失笑道。
“皇姐你可不知,今日下朝回来,那兰嫔竟跑到御书房前又哭又闹要见我一面,那声音吵得我心烦意乱。”李曦抓了抓头无奈道。
李娇低头沉思,她那时为了拉拢镇国将军,硬是将绸带给了赵倾,如今想来甚是对她不起。于是说道:“贤妃从前在将军府过的是上树掏鸟,下海摸鱼的日子,原就是个欢脱性子如今拘在这深宫之中又诸多规矩缠身,那些个平常讨妃嫔欢心的法子都不适用,陛下不如换个法子。”
“皇姐说要怎么用?”
“开春了,不如得了空带贤妃去马场遛遛马儿,或是去校场射弓,想来贤妃会喜欢。”李娇道。
李曦手掌一拍,大笑道:“这法子好。”
解决了太后抛来的难题,她心底轻快不少。李曦留她再待上一会,用完晚膳再回去,她给婉拒了,今天不知刮了哪门子风,凌寒竟说要与她一同用晚膳,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她可得瞧瞧凌寒在打什么主意。
她要出宫,正巧李曦也要去御书房,二人便散着步朝外头去,路过御花园时花圃子后隐约传来女子尖细的怒骂声。
李曦抬手命宫人退后,与李娇一同猫着腰躲在石峦后头看去。
只见一黄一红两位衣着鲜丽的宫装女子正趾高气昂的叫骂着,身前跪着个耷拢着脑袋任她们欺凌的蓝衣女子。
“皇姐,你看那黄衣服的,便是早上哭哭啼啼的兰嫔。”李曦小声抱怨道:“你瞧瞧这个女人,真是两副面孔,早上哭得梨花带雨一转眼骂起人来比市井泼妇还吓人。”
李娇噗嗤一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真如此。
兰嫔手指戳着蓝衣女子的脑袋,尖声道:“你这小蹄子眼睛瞎了,看不见我在这儿走着?”
“兰嫔娘娘恕罪。”蓝衣女子小声道。
婉嫔问道:“你是哪的宫女,胆敢在御花园横冲直撞。”
“我、我是淑华宫的。”
“淑华宫?”婉嫔疑惑道:“这是哪个娘娘主的宫,我怎么不曾听过?”
身后宫女说道:“回禀娘娘,淑华宫正殿还没有娘娘入住,只是偏殿住了个冯美人,奴婢瞧着这人似乎……似乎就是冯美人。”
蓝衣女子闻言把头埋得更低,身子微微发抖。
婉嫔斜着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冷笑道:“竟是个不受宠的美人。”
兰嫔细长的眉毛扬起,抬手捏着女子的下颔,令她抬起头来,嘲弄道:“我当是哪个宫的宫婢如此不知好歹,原来也是个秀女出生的,只是你这出生也着实低贱了点,要不然怎么这么久还是个美人,想来入宫到现在也只有选秀那日见过陛下一面吧。”
话音刚落,周遭响起一片嬉笑声。
“你莫不是想在这御花园碰碰运气,想着能遇上陛下,入了陛下的眼再得个封赏飞上枝头变凤凰吧?”婉嫔问道。
“我没有。”蓝衣女子略带哭腔,磕着头道:“我只是在宫中待得烦闷出来散散步,方才瞧着花圃里的花开得好一时忘神未瞧见二位娘娘。”
兰嫔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冷笑道:“你为配逛御花园?你瞧瞧你这脏手把我的裙子弄成什么样了。”
“娘娘恕罪,我可以替您洗干净。”她道。
兰嫔恶狠狠道:“我还想穿着这一身去面圣呢,你这贱蹄子还敢顶嘴,来人,给我就在这儿打她三十嘴巴子。”
宫女为难道:“娘娘,这、这毕竟是陛下的枕边人。”
“枕边人?”婉嫔掩唇道:“连陛下的枕头都没摸过的能算枕边人?放心吧,只是个不得宠的女人还痴心妄想着变凤凰,也不瞧瞧自己的模样。”
“是。”宫女得了令,卷起袖子上前就准备左右开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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