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小舟从不会觉得王潜会成为自己的困扰,即使她四岁起便成了王潜的庶妻,还是个十年都没被放在眼里的庶妻。因为,她对王潜也同样无心,彼此都碍不着,只不过徒然认命而已。
然则,典娘不知何处飞来的一席话,却似醍醐灌顶,一下子唤醒了小舟沉寂的知觉。这一夜,她满脑子都塞满了王潜,一切与他相关的事都混淆在一起。
这一边是自侍奉起,王潜的言行举止,从冷淡回避到主动交谈,一并问起自己的委屈,对自己笑,整肃家风,受赠红果,伴读书房云云。那一头则是妗氏的不堪之言,诸如尽快讨得王潜欢心,与他生个一儿半女之类。
小舟烦乱得几乎要哭,甚至急得敲自己额头,怎么这些事就一下子都涌过来了呢?她无力去判断定义,思来想去,又回到典娘的那番“情爱”言论。
“时时思念,朝暮期盼,他就是这世间最出类拔萃的男子。”
字面之意是极易理解的,小舟不觉拿来比对自己,可她与典娘的处境太不一样了。她与王潜早有名分,也能日日相见,不管是否有情爱,都只能将心思付与王潜一人。那么,便只剩了一样——王潜是否如典娘心中的李俶一般,是世间最出类拔萃的男子?
小舟长舒了口气,静心想了想,世间男子何其之多,必不能一一亲见,不过比之心意,便以平生所见,为数不多的男子来看,王潜,好像真是最出类拔萃的……
“所以,我,喜欢上了,阿郎。”
月色如昼,清光磊落,小舟抱膝坐于榻上,未经人事的少女情怀一如皎月清辉,纯粹而明净。
喜欢自己的夫君,是合情合理,再平常不过的,小舟心无旁骛地为此感到开心。她想着,“假意侍奉,空担名分”,今后都会变的。
……
翌日,王潜下职才归,只行至中堂前便见小舟笑嘻嘻地站着,举动奇怪,神色亦仿佛换了个人。一面解氅,问道:
“为何在此等候?有何急事?”
王潜一个耿直郎君,不过见状推测,想不到更多,却看小舟仍不言,又恐是阿峘在侧不便,即遣走了人,再问:
“到底何事?直说便是。”
小舟昨夜心意才明,情状自然不同些,但也并非无事矫情,便自袖中取出一只钱袋,道:“我想烦劳阿郎将这个转交广平王。”
“他?”王潜更觉好奇,犹疑着未接钱袋,“究竟何意?”
小舟抿唇微笑,却是说了上元夜巧遇李俶之事,这钱袋里的钱便是还其花钗之费。此事原本记在小舟心间,只待时再还,可昨夜典娘险些误会,倒提醒她要早些避嫌为宜。因想着王潜成日在外,又与李俶交好,托付此事,想来方便。
“他倒清闲,爱凑这热闹。”不曾想,王潜知情后却是一副嫌恼态度,仍不接钱袋,而暗瞥了眼小舟发间,果有那支海棠花钗,心里又添了几分不适,也理不清的。
“一岁之中,唯上元三日全城放禁,上自皇门世胄,下至黔首黎民,不问贵贱男女,无不出动游乐,广平王夜游,也是平常啊。”
小舟一见王潜面色有异,只以为庄重如他,不解历来上元节的风气,而至入了王潜耳内,却是觉得小舟取笑他少有见识,竟是有些发了意气。
“他是皇宗郡王,素日并不常见,你且先留着便是。”王潜说话间便抬脚要走,及绕开小舟阻挡,行至中堂外廊又回头道:“如此小事,他兴许早就忘了。”
小舟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随王潜背影远去,至不见也不收回,心道:我有哪处说错了不成?
小舟自无错处,不过是王潜庸人自扰,他又不懂这是为何,心内闷滞不快,将去书房间,猛又转步,顿了顿只往正屋而去。阿峘早被遣开,正在屋里铺设,见主人阔步进来,问道:
“阿郎今日不去书房了?卢娘子午后便去打点了,新裁了纸,连墨都磨好了。”
王潜提了口气,却一把将解下的氅衣扔了过去,阿峘接不及,连人带衣摔在席间,“你去写,随便寻卷书,抄上五遍再回来。”
“阿郎要小奴抄书?小奴不认得几个字啊!”这稀奇的惩罚从未有之,简直让阿峘如临大难,也无暇究其缘故,连忙爬起来向王潜跪求,“阿郎饶了小奴吧!”
“你多求一声,便多抄一遍,现在是六遍。”王潜的口气并不十分恼怒,却是铁了心,语罢自去鹤膝榻上坐下,再不理人。
阿峘这一听吓得紧紧捂嘴,再不敢多声张一句,起身理好氅衣放置架上,贴着墙,踮着脚,轻轻挪了出去。及至廊下,偷松了口气,眼睛发红,泪水盈眶,委屈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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