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月里,燕忙莺懒,残英飞絮,处处皆是春暮景色,看得久了难免不叫人意兴阑珊。小舟便如此境,自那日有所醒悟,成日寡言,心绪闷滞,不再去季妆那处,也没再去侍奉王潜。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也是着实有些灰心了。
可,平康坊的永穆公主并不知道这些,只听荀娘报说择婿一事按部就班,甚是稳妥,便将心思转到小舟身上来。她想要敲打敲打小舟,让小舟还到正道上来,谨守自己的本分。
小舟奉命往道观去的这日,是她前五日来头回踏出房门,因久未见光,脸色有些发白,而只是恹恹地低头行路,不防与迎面一人撞了个满怀。这人正是王潜,才在廊下望见小舟过来,便想问问这丫头为何久不露面。从前,王潜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这些时候做什么去了?怎么不来书房?”这话在王潜胸中放了许久,他原是可以叫人去请小舟的,却想小舟并非奴婢,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便硬生生忍到了这时。
小舟不敢对上王潜的目光,心里发虚,鼻子发酸,“公主要寿珍县主为典娘主持选婿,我也去帮些杂事。”
王潜方才一见已觉小舟脸色不对,如今看她这般怯怯的模样,却是不大自然,但这选婿的事自己也知道,倒是合理的,“你可是累着了?去歇着便是,今天也不必来书房了。”
小舟一听知道王潜是起了误会,更觉尴尬,“车驾在外头等了,是公主传我去见。”
“母亲叫你?”王潜却是忽地一惊,什么大事一般,“为何?”
其实小舟也想知道为何,但来传话的小婢只说公主要见,并未透露缘由,还显得几分郑重。
小舟只有摇头:“不能让公主久候,我先去了。”
带着几分逃避之意,小舟不等王潜再言就匆匆擦肩而去,一边小跑,一边心若擂鼓。
王潜亦未追上去,但盯着那个慌张的背影,心里越发有些不安。他记得小舟初来请求侍奉,便是因他母亲差遣之故,到如今已将满一年,难道说因为自己久不纳娶,母亲又要催促小舟不成?王潜的心头不觉一阵动荡,他丝毫不知,自己是完全想反了。
车驾很快将小舟送至道观,只是永穆公主早作了安排,并未直接传见。小舟在中堂立候了半刻,便见日常在公主身边侍候的另一个侍娘,琼娘进来唤她。这琼娘不比荀娘、吴娘之等,是自幼跟在公主身边的老人,出身宫掖,周密寡言,诸事不管,唯公主之命是从。
小舟不知此来的缘故,已是有些忐忑,又见琼娘这张冰冷面孔,未及开言,先起了一身鸡皮,只觉背后发凉。
“卢娘子请随奴婢来。”
只这一句,小舟眼皮也不敢多眨一下,立马跟了过去。这琼娘便在前头领路,虽则稍让着,举动恭敬,但仍令小舟望而生畏。
说来,这道观原就是公主府,小舟自四岁至十二岁的八年间都是住在这里,如今虽则有所改建,但大体格局还和从前一样。
小舟跟在后头没走多远便觉出来,这是要往她从前居住的院子去。略时果至,小舟不免环视了一圈,见是毫无变化,心中忐忑略减,油然生出故园之情。自迁居后,小舟便再未住下过。
琼娘在西侧屋门前停了步子,抬手指道:“公主之命,请卢娘子在此住上数日,每日须抄写清静经十遍,案头笔墨都已备好。”
小舟的目光随琼娘的话音猛地定在半空间,一时,什么故园之情都烟消云散,除了惶恐只是惶恐,“请琼娘指教,小舟犯了何错?!”
“奴婢不敢指教,只是遵公主之意转达,卢娘子也只遵公主之命行事便是。”琼娘仍是一副冷峻神情,仿佛鱼雁飞奴般,只传讯息,毫无思想,“娘子不必离开这院子,三餐穿用自有小婢送来。”
琼娘说完最后一句便径自离去,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那阵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小舟约莫又呆立了一时,及两腿站得发酸了才缓缓推门进了屋子。室内陈设一如旧年,只是气息比有人住时清冷些。
小舟往案边看时,果是笔墨俱全,连纸都是铺好的,左侧放了两卷书册,签上标明“清静经”三字。及展开大略观过,这经文倒不多,两卷共只五六百字,而每日十遍也不过五六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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