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面红耳热,长欢心下暗叹,除了随时随地不顾外人的亲热,这位少爷倒是个很好的主子。
“好。”长欢柔声答应。
夜入得很快,容澜果然没有回来。长欢舒了一口气,独自一人在停霜的伺候下用完晚膳,早早地吹灭了烛火上床。
星月默默相辉间,凉凉的月色洒在朱绮户上,长欢慢慢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少爷?”
容澜转过头来,向她一笑:“醒了?起来,带你过年。”
容澜话音一落,便将人从床上拉起来,横打抱起。踏出门外,春寒阵阵袭来,顺着露出的肌肤往上爬,长欢还带着惺忪的眼一下子睁开,身子打了一个寒颤,往容澜怀里缩了一缩。
容澜勾唇一笑,将人揽得更紧,低头往长欢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往前方看去,“看。”
长欢抬头,月色朗朗,星辉闪闪,夜空沉沉。“少爷说的什么?今夜月色很美。”
就在长欢话语最后的一个音节落下之时,天空传来“嘭”地一声响,夜色被炫彩的光亮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声“嘭”的声音,夜空中爆开一朵粉红色的烟花。
一声,又一声,一朵又一朵,璀璨光辉,灼灼当空,绚烂繁华。
烟花的光使得容澜脸上的一明一暗交替,鼻梁高挺,长欢抬眼,容澜在璀璨的光下朝她笑。“好看吗?”
“好看。”
“比江南城的天色好看吗?”
“比天色好看。”烟花与天色没什么可比性,长欢却仍是回答了容澜的话。
容澜得到满意的回答,哼笑一声,将人抱回了屋内的桌前,扔下一句“等着”,便匆匆甩开衣袍向屋外走去。
长欢等了有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容澜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青瓷碗,生怕碗里的东西洒掉半点。
将碗放在桌子上,几颗有些扁平的的汤圆静静地浮在碗中,上有几朵桂花做点缀,“汤圆好了。”
“少爷做的?”长欢忍不住出声道,厨娘的手艺不会那么差。
“嗯,你们南方人过年是要吃汤圆的吧,尝尝?”容澜一边说一边摆好碗筷,将碗推到长欢面前。
长欢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沉默一会,面上绽出一个笑来,“好吃。”
容澜兀自不信,将信将疑地拿起长欢手中的勺子,尝了一口碗里的汤圆后,吐了出来,“甜过头了。”
旋即将手伸到长欢的面前,展开手掌,“吐出来。”
长欢看着容澜展开的手掌,有几道细细的痕迹,娇生惯养的世家公子,常说君子远庖厨,他却为了这么个理由屈尊接近那些人间的烟火气。长欢眨了眨眼睛,眼睛有一丝酸涩闪过。
“是啊,很甜。”甜到心里了。长欢回视他,一双杏眸笑得弯弯。
那笑容太甜美,娇软乖巧,媚色全无,眼睛里的光熠熠生辉,容澜怔住,他只听得长欢菱唇一开一合,带着笑意的声音。
“新年快乐,容澜。”
容澜身子一震,愣了好一会,向她张开双臂,微微一笑,“新年快乐,我的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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