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曲迎站在厉王的车架旁,车顶延伸出的华盖已替他挡了一部分风雨,头上又忽然顶了一把大大的伞,这下子在这狂风暴雨中只有他能全身而退。
这十二个坛子里头,许多都是得了疫病被焚烧的尸体,他还不知道厉王为何要将这些坛子千里迢迢的运来,想来就是为了今日。
巧合得很,他离形似癫狂的宋其琛很近,近的他能看到宋其琛的手被锋利的石头刮出不少的血,一瞬间又被大雨冲刷了干净。
他抿了抿唇,先前他还说出去之后要发帖黑死宋其琛的扮演者,可这不过才三年,他怎么就把自己作践成这样子了。从前看他是彬彬有礼,是出自诗书之家的少年郎,后来纵然是家破人亡,眼中也有一股坚韧的火苗,到他死前,那火苗都不曾灭过。
不过城墙上一望,他便觉得面前的人仿佛是一个行就将木的应死之人,这样的一个人,纵然是戴上最华丽的发冠,衣着,看起来亦是可怜的很。
殊曲迎有些搞不明白,他当初差点要杀死自己,怎么自己死了之后,又成了这幅样子?
他可没有那么自以为是,认为宋其琛变成这样和自己有半分关联。
他看向了在一旁为他撑伞的厉王,厉王一直注视着他的视线,见他的小执笔扭头看他了,高兴得很,身上那股事不关己的凉薄散了个干净,毫不吝啬的绽放着他的笑意:“累了吧,上来避避雨。”
厉王心思古怪的很,他一直捉摸不透,他们这种人,做的,想的,都不是一回事。殊曲迎觉得自己是这辈子都跟不上他们的步伐了。
宋其琛的这番作态,又不知道心里盘算着什么。再者说自己这次的任务,和宋其琛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殊曲迎这样安慰着自己,转身就想要上车。
扭头瞬间,他听见了一声凄惨的哀嚎,犹如将生命燃尽发出的声音,全身的痛苦似乎都承受不了了,这样发泄出来,令人共情的痛苦,比不得他所承受的十分之一。
若是装样子,这未免也装的太像了吧。
他看向了自己手里捧着的瓷罐,按照厉王的性子来说……
宋其琛自己已是陷入泥沼之中,万劫不复。他的眼中进入了浑浊的雨水,分辨不清地上的淤泥是否沾染有他的骨灰。
他张了张嘴,外面的雨太大了,我护不住你:“我绝不会在弄丢你了。”他捧起了一把泥水,想要往自己嘴中送去……
一个淡青色的下摆进入了他的视线。
他视线中有的,只有一片雾蒙蒙的黑,而那骤然闯入的淡青色下摆,没有沾染半点的玄色,连一滴泥点子都不曾有。
这样的颜色,仿佛是他和殊曲迎在荫城遇到的江南烟雨天,柔和清淡,干干净净。
干净的让他觉得自己不配触碰。
他面前铺满了这样的软烟罗一样的淡青,一瞬间,他的视线都被这样清淡的温暖所占据。渐渐地,引入眼帘的是瓷片的汝白,雕刻青花的坛子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宋其琛的眼神一紧,浑身一怔,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起来。
“厉王骗你的。”他的声音,像是阴郁天空中骤然划过的一只飞鸟,破开云端,将他带离这个肮脏不堪的世界:“这才是那人的骨灰。”
他说着,将坛子轻轻地递给了面前人。
宋其琛直看见这个坛子在自己的眼前越来越大,他不由得伸手接过,坛子顶端露出一个好看的下巴弧度,暖暖的笑容,像是春日微风一样的纯净。他拼尽全部力气都抵挡不了的风雨,在这人面前,纷纷绕道而走。
莫名的,他愿意相信面前之人的话。
“谢……谢谢。”
宋其琛的手纵然是大雨滂沱也洗刷不干净染上泥水的颜色,他的手印在青花白底的坛子上的时候,一下子就将那坛子染上了黑色。
他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用手疯狂的去擦,可也只是将那巴掌大的污渍抹的坛子上都是。
殊曲迎看他还要忙会好一会,也就没再管,他转身上车,忽然对上了厉王研究的双眼。
自己算不算破坏了他的计划?亏了亏了,为了宋其琛得罪厉王可不值得。
殊曲迎脑袋转了一圈,忽然伸出了胳膊,让厉王拉他,颇为委屈的说道:“抱了这么一会,胳膊都要断了,我这是没抱稳才放在地上的。”
厉王将将他拉了上来,毕竟也是在雨中站了许久,身上沾染了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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