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尚一直也未说话,只是盯着其中瘦弱的少年。总觉得哪里见过,却始终也想不起来。见二人想要极力挣扎的模样,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面容….
“放手。”聂尚终于想起来,十年之前,帝驾亲征辽国,父亲也随军出征。辽国间谍选择自己作为刺杀对象,当夜司天监暗卫为了保护自己战死一人。那个瘦弱的孩子,长得跟当日战死的暗卫有点像。
几个家丁急于带两人回去,即便聂尚已经开口阻止,还是没有停手,依然抓着两人往后拖拽。
虽然不敢肯定就是当日那个暗卫后人,但宁错不放过。若真是,自己这一放就太对不起当日战死之人了,更何况还是为保护自己而战死的。
提脚便踢开一个家丁,聂尚此时出脚极重,那家丁被踢的在地上飞滚了丈余才停下来。少女不知为何聂尚会下此重手,刚要出声问,就见聂尚连续几脚踢翻了剩余的几个家丁,然后拉住瘦弱的少年问道:“你父亲是不是做过暗卫?是不是叫聂华?”
少年也不答话,只是警惕的看着聂尚。
少女听到聂华这个名字,低头想了想,便回忆起十年前之事,当日战死的暗卫就叫聂华,虽不相熟,但住在聂府数日,面容也能记得,再看少年,脸上全是尘土,细看眉宇间确实与聂华有几分相似。
见少年不答话,聂尚又问了一遍。少年只是警惕的点了点头。得到肯定的答复,聂尚瞬时怒火中烧,边解枪袋边问道二人发生什么事,少女也蹲在一旁听着。
少年见聂尚并不和那帮家丁一样,要抓自己兄弟二人,便断断续续的说出自己二人遭遇。
原来二人皆是聂华之子,不过当年其父在京中司天监当值,母亲带着两兄弟一直住在延安府老家。十年前聂华战死,有人送信去他家,并带去抚恤金二十两。聂华妻子本就身体虚弱,丈夫死后家中无进项,又得照顾两个孩子,生活极为艰辛。上月有聂华生前朋友退役回家,路过延安府,方才得知当日战死抚恤应该是两百两。
二人母亲此时已身染重疾,急需银钱抓药治病,于是就强撑来燕京问问。不想却遇到当年负责发放抚恤之人,被骗到他府上,然后又威胁母子三人,给了几两银子要打发三人回去。母亲觉得蹊跷,准备去燕京府衙门询问,谁知还未到衙门便被这群家丁围住,二人乘乱逃脱,但是母亲确被抓走。
“我去叫人。”少女轻轻的说。
“不用,”感觉自己语气有些生硬,聂尚低头想了想又说道:“我们自己处理吧,毕竟他们父亲因保护我而死。”
瘦弱的少年听到此言,急忙跪下哭着说道:“求求你救救我们母亲,母亲病的很重,求求你们,救救我母亲。”,然后又拉着胖少年给聂尚磕头。
连忙扶起二人,聂尚问道:“你们还能走路吗?”
“可以,我们可以…求求你救救母亲。”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带我去救人。”二人急忙站起来,但瘦弱少年伤势不轻,已有些站不稳了。
聂尚指了指为首的家丁:“过来背着他,带路。”
“你可知我们家老爷是谁?你是不想活了吗?别以为你们也是司天监的我们老爷就会放过你们,你……”
还未等他话说话,聂尚便一脚踹到他膝盖上,只听见清脆的响声,跟着就是一声惨叫。
不待聂尚再指,已有能爬起来的家丁,跑过来跪在地上哀求道:“大老爷,不关我事,我只是收钱办事,我背他….带大老爷去…”
见聂尚点头,家丁便急忙背起少年在前带路。
……..
不多时,便到了对方府前。聂尚刚要进去,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阻拦,还未开口就被少女一脚踢开。
在后院柴房找到少年母亲,见妇人确实身体极弱,又遭殴打,已经昏厥多时。两少年也不顾身上伤痛,扑了上去,哭喊着要叫醒母亲。
聂尚让背人的家丁去找大夫,小兰懂得一点急救之法,上前查看妇人伤势,见只是昏厥,并无生命危险。找了些茶水,让少年喂给妇人。
妇人缓缓醒来,睁开眼就看见两个儿子,以为兄弟俩又被抓回来,心中一悲,只搂着两个孩子喃喃说道:“不要伤害我孩子….求你们…”
瘦少年急忙解释二人已经获救,并不是被抓回来的。妇人才止住悲伤,挣扎着想要给聂尚磕头。
聂尚赶忙出声阻止,让少女扶着妇人,几人来到前厅。此时大夫已至,便让大夫为妇人诊治。自己则在厅前坐下。
此时整个大厅外围满了人,府上的丫鬟家丁都聚在厅外,聂尚随手指了指管家,示意他进来,管家也不敢违背,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问了几句得知,这是新任司天监后司主薄张荃的府邸,至于这妇人一家,管家之是说乃是家里买到的奴仆,聂尚让其取出卖身契,对方又吞吞吐吐,不敢答话。
“张荃是司天监的文官,以前负责暗卫战死后的抚恤发放。”小兰说道。
此时大夫已经为少妇诊断完毕,看阵势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参合的事,便细说了妇人病情。伤的并不重,最主要的是因为身体虚弱,又积劳成疾,急需调养,又开好方子,说了些需要注意之事,想要离开。少女付了诊金,便让大夫回去。
看天色还早,估计离张荃回来还得一会,聂尚让管家准备一桌饭菜,管家开始被踢的不轻,见对方知道自家老爷身份,还不以为意,便知道不是能轻惹之人,就老老实实的准备着人准备。
最先来到的是燕京府的衙役捕头,听有人报司天监大人家府上出事,燕京府当值捕头也不敢怠慢,急忙带人来看。见堂上形势奇怪,刚想出言询问,就见对方掏出一个腰牌,自己也是识货之人,见到腰牌便知道是司天监自己内部的事,也不便参合,就要带人回去。不过聂尚想了想,喊住捕头,让他在旁边等候。
菜饭上来,聂尚告诉兄弟而人先吃饱肚子,自己自然会为他们一家做主。二人抿了抿嘴,本来还想拒绝,但胖少年见到食物肚子便发出咕咕的声音,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妇人不忍两个孩子挨饿,就点了点头,母亲同意了,兄弟俩便放开肚子。瘦少年又想起母亲也一日滴水未进,便盛了碗粥,喂母亲喝。
还未等妇人粥喝完,胖少年已经把桌子上的食物吃了大半,看样子像是还没吃饱,不过又想留着,哥哥和母亲还未吃饭。
“没吃饱?”聂尚柔声问道。
胖少年尴尬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聂尚叫管家再去准备,见妇喝过稀粥,精神上稍稍好转,聂尚就仔细询问了事情缘由。
原来妇人刚来燕京,便被张荃知晓,还未到司天监就被拦下,三人被带到张府,张荃只说当日抚恤只有四十两,两百两之说只是退役的暗卫乱说的,至于其余的二十两被送信之人当做路费花销了。然后便拿出几两银子打发三人回家。妇人在燕京举目无亲,对方说什么自己也无法验证,只得接了接两银子准备回家,但又心中疑惑,想去燕京府衙询问,没想张府一直派人跟着母子三人。见三人掉头,就强行驱赶,母子三人反抗,换来的只是一顿殴打。二个儿子乘乱跑掉,自己则被抓到张府….
又问了问妇人家里情况。至从聂华战死后,妇人又体弱多病,家里进项极少,亲族开始还接济一些,只是到后来妇人病的越来越严重,亲族们也接济不起,家中田地也抵给当地大族,到了去年,两个儿子本来食量就大,加上妇人治病,家徒四壁,幸好有聂华退役同僚回家路过延安府,见其家中贫苦,赠了十两银子,又询问抚恤之事,才得知其中不对。玫瑰小说网已改网址,玫瑰小说网已改网址,玫瑰小说网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手机.版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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