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般劈入小轩的脑中,他霎时便愣住了。
“怎么可能?她……她怎么会死?”
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不可置信道:“是不是我……是不是我害死了她?”
泪水顺着脸颊狂流。
陆煜辰停下车:“不是你,是……”
他顿了顿,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说道:“走吧,去看你妈妈最后一眼。”
火葬场。
冰冷的尸体躺在柜中,青白的脸,消瘦的身躯。
虞心颜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连一场葬礼,也不曾有。
小轩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泪水瞬间溢出眼角,这是他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可他都做了些什么?他闭上眼,过往的一切在湿润的眼中缓缓浮现。
……
温暖的花园中,有人在牵着他的手缓缓学走路。
“对,就是这样,小轩真厉害啊……”
冬天的雪夜里,有人将她搂在怀里。
“在妈妈的怀里就不会冷了,妈妈最爱的就是小轩了……”
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可声音却格外的温柔。
他抽泣了一声,忽然眼前的画面开始转变。
冰冷的病房里,他扔下一颗糖果,看着糖果裹挟着尘灰,竟生出丝毫的快感。
“疯子,给你的。”
惨叫声阵阵的治疗室内,玻璃窗外他看着那人痛苦地喊叫,却依旧挣扎着朝他伸出手,如同过往教他学走路一般的,朝他伸出手。
可他是怎样回应的?
他说:“别弄死就好。”
他说:“你不是我的妈妈。”
……
小轩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她……她当时会难过吗?”
会的,一定会的!
她在死前都想着的孩子,却恨她入骨,怎么能不难过?怎么能不痛?
“对不起,对不起……”
诺大的火葬场内,唯有孩童的痛哭声回音阵阵。
饶是见惯生离死别的工作人员亦叹了口气,礼貌提醒道。
“家属请在等候室等候。”
陆煜辰看着小轩的背影,眼中划过丝丝痛意,上前将他抱了起来,小孩的伏在他的肩头,身躯颤抖着,不断抽泣。
他看着柜中的虞心颜,心中不免抽痛,一句话也说不出,往外走去。
染血的本子留在了火化炉中,那是留给孩子的信,如果可以,希望她能看见。
虞心颜生前喜欢安静,墓地选在了偏僻的城市边缘。
寒风萧瑟吹过,小轩脸上泪痕未干,陆煜辰看着他与虞心颜极度相似的脸,不由低了声音。
“回去吧。”
小轩一顿,看着墓碑上虞心颜的画像,又红了眼眶:“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见到江盈盈。”
他扯着陆煜辰的裤腿道:“她一点都不喜欢我,她说我……”
话未说完,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陆煜辰看了一眼屏幕,接起,随后医生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陆总,江小姐又犯病了,需要紧急输血。”
陆煜辰眉间一皱:“我马上回来。”
可随即,一阵巨大的慌乱又侵袭了他的心,江盈盈的血型是A型,可血液中有奇怪的蛋白原,面对A型会发生排异,只有虞心颜的血适配。
可如今,虞心颜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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