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两人就这样隔着玻璃静静看着对方,彼此的眼神里都藏着晦涩不明的情绪。
“你,怎么会来看我?”
按耐不住心中的期待,傅珣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夏冉没有说话,低头在包里翻找着什么,接着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推到他面前,
“还给你。”
看清里面放着的东西后,傅珣刚才心中泛起的欣喜,被按灭了下去。
“你不用还给我,这本就是我为你订的生日礼物。”
夏冉脸色未变,拿起项链,向他展示名字处的划痕,
“我看过了,这里原来刻的应该是戴安安吧。”
傅珣闻言顿时失去了底气,低下头陷入沉默。
他不知该如何向夏冉解释,本来就是她的礼物,上面怎么会有别人的名字。
他扣着手,不敢去看夏冉,小声道:“对不起。”
接着又小心试探道,
“你来就是为了把它还给我吗?”
“不,还有一件事。”
傅珣微微抬起眼皮,心中闪过零星的期待。
夏冉看着男人低垂的眼眸,没有一丝犹豫,将那两条手串当着他的面用力拽断。
线绳断裂,成串的珠子散落遍地。
傅珣感觉自己的心也随着那些珠子,碎了满地。
他错愕地看向夏冉,对方眼里满是冷厉的决绝。
“都结束了,傅珣。”
傅珣默默收回视线,嘴角却轻微上扬,突然闷声笑了起来。
夏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对方抽笑着,嘴中喃喃道,
“还好你没有原谅我。”
他眼角通红,看着夏冉,
“我刚才真的很怕听见你说,要原谅我。”
隔着玻璃,傅珣慢慢喘匀了气,恢复了平静,他贴着玻璃,认真地说道,
“这些天我总是在做梦,梦里我们还像从前那样,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一起写作业,吵吵闹闹的……”
“可是后来天黑了,你突然不见了,我沿着我们上学的那条路找啊找啊,不知道被绊倒了多少次,膝盖和手都磕破了。”
“可我还是找不到你,周围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忽然看到一处亮光,觉得你可能在那,然后就拼命地向那里跑去,结果你果然在那!”
“我想要叫你,可你好像不记得我了,突然,那处亮光也不见了,我又找不到你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带上了哽咽,泪水无声打湿了他的脸颊。
“冉冉,你说……我们怎么就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
是啊,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呢。
庭审那天,夏冉故意坐到了后排。
开庭后,双方律师对傅珣是否故意杀人这一事实,进行了激烈的辩论。
傅珣则静静站在被告人的席位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听着他们争论。
突然,夏冉看到傅珣向她看过来,接着他嘴角上扬,笑了起来,眼里是夏冉看不懂的晦涩。
紧接着法官宣判,傅珣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我认罪!”
为他辩护的律师当场呆住,旁听席的傅父傅母更是一瞬间泪流满面,林祈年则是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最后宣判结果时,夏冉刻意避开人群溜出了法院大门。
此时已是下午,阳光落到她肩头,她看着不远处的车流。
一切都还在继续。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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