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姜蛩长叹一声,随后走至苏藜身侧,将她脖颈处与孟月儿脖颈相连的软管拔出,然后将其与树灵接通。
这一番操作之后,明显感到苏藜缓和了些许,但她的意识尚未清醒过来,也许是因为耗损过大,暂时昏睡了过去。
“她为何还未醒来?”荀钺心急,“蛊王,恐怕还是停了这输血为好。”
“那你们起初便莫要答应!”姜蛩明显恼怒了,他声色俱厉地说出这话后,蹲守洞口的辛哈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对着长空咆哮了一声。
“你!”荀钺悔不当初,他伸手去摸苏藜的脸和手掌,只恨自己不懂得医术,不能明了她现在状况究竟如何。
“这下输血便慢了许多,三日后,你娘未必能醒得过来,眼看着这法子已经奏效了。”姜蛩侧身跟姜岭说道,有些怨怼。
“莫强求。父亲,虽然当年我还小,但我仍记得,娘亲最爱说的就是这句。”
“莫强求……哎,随你吧。”姜蛩垂下了眸子,摇摇头,默默走出了洞穴。
“蛊王,你……”荀钺正想要上前阻止他离开,却被姜岭拦下。
“苏藜应该暂时不会有事了,你先莫要再多说什么,省得父亲后悔。”姜岭摇摇头,耐心劝诫他。
“只要那管子还插在阿藜身上,我就不相信她会全然无事,若她再出现刚才的异象,你们休要怪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硬带她离开!”荀钺说着,杀气毕现。
姜岭默默扯下脖间的骨笛,交到荀钺手上。“你留在这里陪她吧,若有异象就立刻吹响这骨笛,我和父亲都会马上赶来。”
荀钺接过骨笛,仍是透露着不安。
“荀钺,今日躺在这里的若是你的娘亲,你会怎么选……”姜岭茫然地看向他,他的心中又何尝不是纠结难安。
“娘亲……”荀钺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冷漠地回他,“你走吧,别问我这些无从回答的问题。”
姜岭走后,荀钺默默将身上的皮袄给苏藜盖上,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对不起,我就不该让你同我一道来解这蛊毒。”
一夜无事,不知何时,荀钺靠着树灵竟睡了过去,他的身体经历了前日的大出血,亦是十分虚弱。
醒来之时,柔和的阳光正从洞穴顶端的孔洞处洒下,他的身体感到些微的温暖。
“阿藜。”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苏藜的情况。
岂料,眼前的景象令荀钺大惊失色。
那孟月儿此刻正睁着盈盈秋水一般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而苏藜非但没有醒来,那满头的褐发竟一夕之间全部变为了银白。
“阿藜!”荀钺紧张地摇晃她的双肩,试图让她醒过来。
可她仍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要复苏的迹象。
荀钺愤怒地转身看向孟月儿,“混蛋!你们这是拿她的命换你的吗!”
那孟月儿虽睁开了双眼,但却仍是一动不能动,唯有眼珠子在努力地瞟向苏藜的方向,面部亦是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与方才的活死人也并无太大差距。
“阿藜!”荀钺继续唤她,他一边焦急地要把那插在苏藜体内的软管往外拔。
可在他慌乱的扯动下,软管连接身体血管之处竟渗出血来,他害怕得赶紧止住了手上动作。
无可奈何他只得拿出姜岭给他的骨笛,猛地吹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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