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爷爷,韩思雅的表情就落寞下来,“我爷爷的确医术精湛,不过他已经去世了,但他是我永远的骄傲。”
“那你爷爷去世后,你父亲有没有帮助过你?”
韩思雅很奇怪眼前的妇人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你认识我父亲?”
“算认识吧,不过我听说他对你不太好,所以就多问了一句,希望韩医生不要介意。”
“原来是这样,对于他我不想提及。”
韩思雅语气极为冷淡,不用说就知道她对自己的父亲是多么的失望。
韩思雅刚要把手指搭到妇人的手腕上,妇人又要发问,“那你……”
未等妇人说完,韩思雅提前开口打断了她,“你要是问我母亲怎么样的话,那就不必问了,她已经死了!”
听了韩思雅的话,妇人眼里的光一下黯淡下来。
韩思雅又补充了一句,“她在我的心里已经死了!”
妇人抿抿嘴,勉强自己挤出一抹微笑,不再说话。
韩思雅给她把完脉,心里有了数,“你没什么大碍,就是思虑过多,伤了脾胃,你把口罩摘下来,我给你看看舌苔。”
妇人便把口罩摘了下来,露出了精致的面容。
看到妇人的真容,韩思雅突然觉得眼前的妇人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一时有些发呆。
意识到妇人还没有伸舌头,韩思雅赶紧提醒了一句,“麻烦你把嘴巴张开。”
妇人好似没听到一样,一直用饱含深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韩思雅则是一脸迷惑地跟她对视,两人就这么地又互相看了十几秒钟。
“思雅,你还认得我吗?”妇人的眼圈突然红了,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韩思雅有些摸不到头脑,继续提醒着,“这位大婶,你还没让我给你看舌苔呢,麻烦你配合一下。”
“我是,我是……”
妇人很想说出妈妈这两个字,但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觉得自己不配,更没资格在韩思雅面前说出这两个字。
这时,妇人的形象终于和韩思雅记忆中某人的形象重合了。
短暂的震惊之后,韩思雅整个人陷入了沉默,她偷偷拿出手机,翻看着相册,找到了一张全家福。
照片上的她才满周岁,左边是她的父亲韩万林,右边是她的妈妈吴霞。
照片中三个人都在微笑,韩思雅心想,也许她们一家三口也曾幸福过。
此时她多么渴望能唤起三岁前的记忆,因为那时候才是她最美好的时光。
可惜人类自动抹去了三岁前的所有经历,美好的回忆对于韩思雅只能是奢望。
看着陷入沉默的韩思雅,吴霞再也绷不住了,任由泪水洒落。
“我记得,家里应该有几张我的照片,你可以找到照片看一看,那样或许能记得我吧!”
韩思雅依旧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手机上的全家福,就像小时候那样。
她依然记得,自己上小学的时候,每当别的小朋友骂她是野种,没人要的孩子时,她都会偷偷拿出全家福抹眼泪。
后来有一次她抱着全家福偷偷哭的时候,正巧被爷爷撞见了,爷爷以为她是思念妈妈才哭的,为了断了她的念想,就要烧了这张照片。
眼看着爷爷点燃了打火机,她哭得死去活来,爷爷心疼她,只好把这张照片留了下来。
如今她有时候也会看着这张全家福发呆,但她不会再哭,因为泪水早就在儿时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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