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听得心里一阵难受,转头看到萧寒山眉头拧在一起,再看老妇人却是含泪带笑。
“唉,他们是没赶上时候啊,现在土匪没了,日子也慢慢好起来了,呵呵。”
江凝其实无法想象家破人亡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但是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只为自己活着的时候,应该是很孤独的吧。
江凝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心里那句“没事了,以后会好的”始终只是停在了嘴边。她没有经历过胡大娘的痛苦,她也说不出来释怀的话。
“胡大娘以后都打算在山上生活吗?”萧寒山的话,直白又不带感情。
“嗯,再也没有别的去处了。”胡大娘停住脚步,喘了一口气,“到了,你们看。”
江凝和萧寒山随声望去。
“这些房子都是林大人找人帮忙建的,也没让我们出钱,听说是用了土匪抢了的钱。”
江凝眼睛眨了眨,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官府还发了一些粮食、蔬菜的种子,虽说有些晚了,但也都种上了,到了秋天也能有些收成。”
萧寒山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就听江凝又问:“胡大娘,现在寨子里有没有管事的?”
“有,姜老头儿,嘿嘿,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在山上很多年了,听人讲是个猎户,还懂一点治病救人的法子,所以土匪会有求着他的时候,就放他在山上打猎。后来土匪没了,他也就来了寨子里,因为长的凶,大家都怕,所以自然就成了个管事的。”
三人说着话,就见有人从房子里出来了,见到胡大娘带了生人,便开始埋怨,“我说胡大姐,你怎么带了生人上山了。”
胡大娘也不生气,依旧笑着,“这是那位江姑娘啊,怎么能是生人呢?”
“江姑娘?呀,孟大当家,呸,孟长风是你杀的?呸,是杀了孟长风的那个江姑娘?”那人立马跑到了三人面前,赫然是个三十来岁的壮实青年,眼里满是惊讶之色。
而他那大嗓门的声音,也吸引了众多没有外出的人,一个个都跑来围观。
“是她,是她,那天拿刀架在野狗脖子上的人就是她。”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江凝去看,却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江凝愣了愣,这孩子眉目清秀,看着并不像是个普通庄户人家的孩子,怎么也会落落在这里?
“小子,多大了?”萧寒山捏了捏小孩儿的肩膀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识字吗?”
“我不叫小子,我姓梁,叫梁毅,今年13岁了,念过几年私塾。”梁毅梗着脖子打开了萧寒山的手,“怎么了?”
萧寒山收了手,“没事,问问,你看着不像土匪窝里的人呐。”
“这娃是被土匪们绑来的,听说是府城哪家大户的公子,但是官府领了去府城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家,就又回来了。”胡大娘解释道,“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江凝摸了摸梁毅的脑袋,“你跟我弟弟一般大。”
“嘿嘿。”梁毅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自己摸了摸头。
“这位就是江姑娘吧?”姜老头是被大家的声音吵醒的。
“江姑娘,这位就是姜老头儿。”胡大娘见姜老头儿过来,便介绍了起来,“老姜,这就是那位江姑娘,这位是萧公子。”
江凝一见这姜老头儿,心里暗道,胡大娘说的果然没错,横眉竖眼,怒不可遏。
“怎么让客人现在院里说话,他胡婶子,寨子里也难得来客人,赶紧招呼到屋里坐啊,顺便准备点吃的。”姜老头儿有点不可貌相,说起话来很是平和。
江凝连忙摆手,“不了不了,今日就是路过,看着华林道大变了模样,想来看看而已,不好麻烦的。”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除了山就是树的。”
梁毅一脸的嫌弃,被一旁的姜老头儿敲了脑袋。
“不想待着就走,没人拦你。”
转而又对江凝说道:“那江姑娘想去哪看看就去吧,只是别走远了,容易迷路。”
“好啊。”江凝得了准许,欣喜点头。
“姐姐,我给你带路吧。”梁毅十分喜欢江凝的样子。
姜老头儿又想揪梁毅耳朵,“臭小子,怎么哪都有你?”
梁毅跑到江凝身后,江凝便拦了姜老头儿,“没事,小孩子嘛,就让他带路吧。”
姜老头儿这才作罢。
“那江姑娘,你们早去早回,我准备好饭菜等着你们。”胡大娘就喜欢人多热闹。
兜兜转转,两人就在华林山逗留了一下午,二人要走时胡大娘和姜老头儿还说有空常来,梁毅像是霜打的白菜一样,吃饭的时候都是蔫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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