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埋着头,海棠色的袄子湿了一片,身子害怕到瑟瑟发抖,颈项处支出来的一小截肌肤可疑地红了一片。再看她周身一片碎瓷,显然膝下也有。
卫忱背在身后的指头蜷起,沉声道:“下去更衣。”
“侯爷可真护短,我大房的孙媳妇连个丫鬟都不如,告辞!”大太夫人借题发挥,不悦地站起身。她想趁机灭灭他的威风,给大房争点儿脸面和利益。
柳素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是卫家内部的争斗,默默起身退下。
“采莲已经回去帮你拿衣裳了,跟我过来!”不远处,紫烟早就静候一旁,拽着她离开了宴客的厅堂……
家宴就这样不欢而散,宋芷云梨花带雨地来到老夫人跟前道歉:“都怪我没管好手下的丫鬟。”
“大奶奶确实没管好,好好的家宴搞砸了。柳素平日很是麻利,今儿个怎得一而再出错?”庄嬷嬷察言观色地出了声。
“她、她可能是仗着那张脸,总是比别个丫鬟傲慢些。近来又在老夫人和侯爷跟前当差,不大服我的管教,有时候我也说不动她。”宋芷云委屈地苦着脸。
老夫人不高兴地出了声:“你还能让一个丫鬟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不成?”
宋芷云欲言又止,又落下两大滴泪。
老夫人看她神情间藏着难以言说的委屈,便看了庄嬷嬷一眼。庄嬷嬷会意,躬身退下。
出了屋子,她问了柳素在何处,便沉着脸寻了过去。
那厢,柳素被紫烟带进一间空屋子后,采莲便拿着干爽的衣裳过来了。
柳素狐疑地看看她们,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我自已换吧,麻烦两位姐姐了。”
紫烟和采莲对视一眼,没有离开的打算。
采莲忧心忡忡道:“你背上已经烫得不轻,你自个儿又抹不到药,犟什么?都是在锦绣苑听差的,我们还能害你不成?”
“不麻烦你们了,我自已能行的。”柳素倔强地不肯让她们留下。
她今日实在是被冤枉怕了,眼下比谁都警惕。
正僵持着,庄嬷嬷寻了过来,看到柳素还没把衣服换下,便催她快一点。
柳素无奈,只能绕到屏风后迅速更衣。
柳素看不到背上的伤口,听到庄嬷嬷在外面不耐烦地咳了几声,她只能请上赶着的采莲帮忙涂抹治疗烫伤的药膏。好在紫烟和采莲没有别的举动,柳素松了口气,匆匆换好衣裳出去见庄嬷嬷。
庄嬷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抬头给我看看。”
柳素不敢不从,缓缓抬头。
眼下她一张小脸煞白,轻蹙的眉心里萦绕着忧虑,一双狐狸眼不安地颤着,看得庄嬷嬷暗暗心惊。
以前她总规规矩矩低着头,庄嬷嬷虽然看得出她很好看,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这张脸。
一个丫鬟而已,未免生得太好看了!
即便是稳重的庄嬷嬷,都忍不住想骂她一句:一脸狐媚子相!
就在这时,紫烟捧着柳素换下来的衣裳走出来,纳闷地捏着一处嘀咕道:“咦?你这衣服里藏了什么?”
柳素心里“咯噔”了下,来不及抢回自已的衣裳,便看到紫烟从换下的衣服袖袋里掏出几样东西来。
柳素定睛一看,踉跄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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