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与赵执事探讨工坊货品贸易诸事,他见解独到,独具慧眼。
如今音容宛在,却已阴阳两隔,怎不让人肝肠寸断!”
市肆执事楚思露,走到棺椁前,盈盈下拜:
“赵执事平日对市肆事务关怀备至,诸多帮衬。如今骤然离去,实在让人痛心疾首。”
此时,物流执事柳含笑,步履蹒跚走上前,她面色苍白。
望着赵穆安的棺椁,泪水涌出,声音颤抖,几近哽咽:
“穆安,你我相知相爱多年,情意绵绵,我却因你迟迟未提亲事,一时冲动,鬼迷心窍,假意嫁人。
可你哪里知晓,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掩人耳目罢了,我这颗心,自始至终,都只系于你一人。
只是这真相,我生前竟没能亲口告诉你,成了我此生无法弥补的遗憾,抱恨终天!”
凌虚见状,赶忙上前,双手轻轻扶住柳含笑的手臂,轻声劝慰:
“柳执事,还请节哀顺变。实不相瞒,在鬼市时,我已将此事,告知于他,他心中已然明了,你的深情厚意。”
柳含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凌虚:你常梳双鬟望仙髻,而非高髻,你平日服饰色彩鲜艳,图案活泼,这些并不是已婚女子的做派。
柳含笑:可惜,赵穆安粗枝大叶,并不似你这般心细如发。
柳含笑举目四望,往昔与赵穆安共度的朝朝暮暮,涌上心头:
繁花似锦,落英缤纷,二人携手漫步在清幽庭院。
赵穆安信手折下一枝桃花,簪于她的发髻上。
夸她比这烂漫春光,更胜三分娇艳,彼时,她双颊绯红,满心欢喜。
一次,她身患重病,气息奄奄。赵穆安心急如焚,衣不解带,彻夜守在榻前。
为寻得珍稀草药,他翻山越岭,风餐露宿,历经千辛万苦。
归来熬药时,呛得他咳嗽连连,赵穆安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喂柳含笑服下。
柳含笑病愈时,赵穆安却病倒了!
柳含笑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那里珍藏着赵穆安,亲手制作的珍珠吊坠。
那颗品质上乘的珍珠,采自南海,极为稀有!
柳含笑蹲下身子,指尖轻颤,抚摸赵穆安的脸,眼中满是眷恋不舍:
“你既已离去,这茫茫红尘,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座荒芜空城,再无半分留恋。
穆安,你不要害怕,那日,你进入鬼市,我寻你而去,如今,黄泉碧落,我也定要与你重逢。”
她缓缓起身,心意已决,再不迟疑,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
仰头将瓶中液体一饮而尽,神色决绝,视死如归。
众人还未从这变故中回过神来,她的娇躯已经缓缓倒下。
“柳执事!”众人见状,齐声惊呼,声音中满是震骇与悲恸。
何夕阳长老目睹此情此景,神色悲恸欲绝,仰天一声长叹:“你这是何苦!”
凌虚感慨万千:“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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