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尧臣倒是对王雱写的那几个选题标准微微皱眉,要求入选文章表达的思想要自由、进步、进取、开放、不空谈、不虚想。
这些词乍听之下有些怪,细想又觉得字字都戳了不少人的短处,不少人不就是守旧又顽固,光空谈不注重实践吗?
梅尧臣等人没立刻答复王雱,而是把他打发走,回头再说。
直讲们关起门来又是一通讨论。
这《国风》还有一大好处,改改国子监的风气。
在座之人中,许多人入国子监后都颇为头疼,主要是学生之中有两类难搞的——
一类是崇尚“西昆体”,所谓的西昆体,是指一类文辞华丽浮艳但缺乏真情实感的文章,乍一看,诗文写得花团锦簇,好不漂亮,实际上什么都没说。
此文体一出,风靡数十年,经久不衰。
另一类是崇尚“太学体”。到庆历新政年间,在太学讲学的石介等人强烈抨击这种为赋新词强说愁、能把虱子都写得美丽动人的文体,结果把太学生给带歪了,走向另一个极端:求新、求怪、求“险峻”。
总之,文章写得佶屈聱牙,一般人根本看不懂!
“西昆体”就是从一本《西昆酬唱集》流行起来的,梅尧臣敏锐地察觉到若是能把《国风》办起来,绝对是整顿国子监文风的好机会。
王雱的策划案被众人递到了范仲淹手里。
正好又逢上休沐日,范仲淹坐在暖炕上翻着策划案,始作俑者王雱正乖乖巧巧地坐在一旁,和范纯粹他们一并看书。
范仲淹敲敲矮桌,示意王雱上前,把策划案搁桌上,问道:“你搞出来的?”
“不是我!”王雱脸不红气不喘,“是我和子瞻兄他们一起琢磨的,我不是出主意的人,我只是这些主意的搬运工,负责整合所有人的意见。”
范仲淹挑出那篇近似于“创刊语”的选稿要求,搁在最上头:“这谁写的?”
“我写的。”王雱见被范仲淹单独挑出来,依然镇定自若,“都是大家提出意见,我给统一写里头。对了,还有部分内容我借用了一位前辈的想法。可惜我只是偶然看到这位前辈的文稿,那会儿还小,没注意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王雱煞有介事地把稿子其中一部分内容给范仲淹划拉出来。
“哦,哪位前辈?”范仲淹奇道。
“叫陈独秀。”王雱肯定地答复。
陈独秀同志在创办《新青年》的时候提出六点要求:自由的而非奴隶的、进步的而非保守的、进取的而非退隐的、世界的而非锁国的、实利的而非虚文的、科学的而非想象的。
然后《新青年》上陆陆续续刊登了这些内容:某个图书馆管理员投稿提倡体育,鲁迅发表《狂人日记》,讨伐歌颂贞操现象、提倡妇女解放,并和其他刊物你来我往地进行激情辩论……
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理科生,王雱是没什么创办这类正经刊物的经验,只能当一个搬运工。
王雱目光澄澈,表情镇定,丝毫没有说谎的迹象。
既然王雱已经说了“忘了是哪本书”,范仲淹也不再多问。
“太学体”的出现也让范仲淹有些头疼,他本来是反对西昆体的,可也不希望文坛走向另一个极端。
范仲淹沉吟片刻,答应了办《国风》。
王雱一脸腼腆地望着范仲淹:“那您是不是可以帮忙约个稿?”
范仲淹瞪他。
范纯礼和范纯粹也被他们的讨论吸引住了,齐齐看向王雱。
王雱两眼发亮:“欧阳先生文章乃是当世一绝,若是能得他一篇文章刊登在第一期《国风》上,肯定能让人争相购买!”说不定他还可以趁机见上欧阳修一面!那可是唐宋八大家之一,来都来了,不见见怎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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