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香子两手各伸出一根食指,指着自己额头歪歪斜斜的青蓝符号:「看!看见了吗?我悟了!想成仙,先画它。那天大耳朵头上就有这个,有了它,喝仙水,就能成仙。裴小哥你也赶紧画一个,咱们一起弄来仙水,一起成仙,你那病不就有得治了?」
裴液一言不发,此时已过了家门的那条巷子,他知道老香子跟不了多远。
对付老香子他早有经验,越理他越来劲。
大鲶鱼是河神丶城头寡妇是王母娘娘丶溪边捡来的石头是补天石,如今又出来个仙水。老香子倒也不是故意骗人,他确实分不清臆想和现实的区别。
老香子追着裴液絮絮叨叨不停,裴液愣是当没他这个人,终于他气得一跺脚:「你不信!那我自己找去了!等晚上我成了仙,先过来气你!」
离开时「啪叽啪叽」地把水踩得十分大声。
但只过了没几息,那「啪叽啪叽」的声音又走了回来,老人一把掀开竹篓:「鱼分我一条啊!」
裴液翻个白眼:「没钓到!」
……
摆脱了老香子,裴液往城西走去。
从两年前开始,裴液再也不敢肆意体验雨水的清凉,但下雨天即便裹着被子躺在屋里,胸腹的伤痛还是十有八九要发作。
钱郎中开的护脉丸子还余着几枚,但和着吞服的烈酒却见底了,感觉这次闹天气还是逃不过,裴液得去酒铺打上些。
然而刚到城西,看他手里提着酒葫芦,早有熟面孔叫喊:「可是要往老张那沽酒?他不开门了!前几天把铺子卖了,自己发财搬郡里快活去了,现在要喝酒得去城北老陆家!」
裴液于是又往城北而去,这一绕就要经过大柳树,裴液着意看了一眼,还真没在树下看见那个高大的瘸腿大耳乞丐,倒有两个公差不知在打问什麽。
据说大耳朵是早年习武出了差错,被得罪过的人找上门打断了腿,家中又屡遭变故,亲人接连去世,终于坠入一蹶不振的境地。
所幸自己当年在武馆不算嚣张。裴液自嘲一笑,步伐交错间已过了大柳树,径往陆家酒铺而去。
不多时挑起的酒招已然在望,裴液加快几步赶到门前。
掀开帘子,一股嘈杂的热闹顿时涌入双耳,热气掺着酒香扑面而来,把小馆子和外面的冷雨寒雾划出了一道分明的界限。
闲散时节人总是多些,裴液绕开斜倚成一团的面酣耳热的男人,跨过地上随意伸展的腿脚,把葫芦放上了柜台。
「陆叔,打满。」
「好嘞。」陆有材四十多岁,眉如刀刻,拔开葫芦盖子走到酒桶旁,「小裴你自从搬了家,真是来得越发稀少了。」
「那没奈何,没有卖宅子这笔钱,就得要我半条命啊。」裴液笑道。
「唉,有福伤财,无福伤己。小裴你也算有福了,得往好的看,日子才有盼头。」
「是啊,我没甚麽不知足。」裴液接过葫芦,「还是四钱?」
「扯淡!」陆有材眉头一立,把接满的葫芦墩在桌上,「以前要过你钱?现在穷鬼一个充什麽大头?」
裴液哈哈一笑,依然数出四枚铜板,坚持推到陆有材面前:「正因为如今穷鬼一个,才得样样算得清楚明白。」
陆有材叹口气,收下铜板,裴液正要拜别,陆有材忽然道:「对了,我看你是又出城了?这两天须得小心些,好像说城外有人遭虎狼吃了。」
「没事,我也不进深山。」奉怀靠山吃山,难免有采药人和猎户失陷在山中,虽不总有但也不算罕闻,裴液并没太在意。
「不是山里,是城外。」陆有材纠正道,「今儿早上有人看见的,城东那间破庙外,只剩下件破衣衫和血,人连骨带肉都没了,都不晓得遭害的是谁。」
裴液一怔:「哪?城东破庙?」
「对啊。这畜生敢跑得这样近,城东人家都担心它夜里进城吃人呢。」
裴液想起老香子的话,皱眉道:「报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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