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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溪忧道:“他到底不是二哥,你要小心,飞鸟尽良弓藏,我们还是远离为好。我不想再与你分离。”
元赫笑着亲亲小猫,道:“我也不想和你们分离。等我见了二哥,问他一句话,无论是臣子还是兄弟,我都要他一句话。”
各得其所
云南。
“我叫景仲。”元玠一身布衣,在洱海边的一条渔船上站起身来,神情有些激动,却镇定地含着微笑。云修在他身后提着鱼篓。
元赫眼眶一红,涩涩地笑问:“别来无恙?”
“很好,闲情山水间,淡泊一渔翁。”元玠云淡风轻地笑着,容色如玉,如远山山顶的一抹雪色。
元赫抿唇一笑,似是见到久违的友人。两人坐在岸边的石上,江风徐徐,水清如镜。
元玠的眼神更为明澈,举手间带出了自然而然的豁达,他似是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神情很平淡:“容山,我听说半壁江山已经归于景朝。想来也有你一半功劳。”
元赫唇角一牵,有些无奈:“我只是权宜,想知道你的下落。”
元玠扭头看着他,微微摇头:“我当日留下一封信,就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你若是想建功立业,他一定会让你大展鸿图。我不想你被我牵连,我更不想屈就你。你和他才是一路英雄,自当长空展翼。你心里不必有什么负担,我不会如此狭隘。我倒觉得离开反而是件成人之美的好事情,至少成全了自己吧。”他朗声一笑。
元赫默然,天上浮云舒卷,云天之间无限空悠。
“二哥,你真的没有东山再起之意吗?我手握重兵,一来是为了景朝,二来也时刻准备迎你复位。”
元玠淡然一笑:“战国七雄,割据一时,最终一统与秦。天下大势如此。我既然无心与此,也无力无此,空占着皇帝的位置,反倒阻碍了元玮。”
“二哥。”
“我已经想的很透彻,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与他原本是先帝一念之差,错换了位置。我们各得其所,才是最好的安排。他对我还有仁义之心,可见他心胸并不狭隘。我相信等天下一统之时,他也能做个仁主。”
元赫侧头看去,元玠的眉宇间没有一丝的遗憾,反比在宫里更添英朗。
他终于释然,悬在心头几个月的纠结瞬时淡去。他笑道:“既然二哥这样想,那我也就放心了。二哥能给我做一副画么?”
“好啊,什么画?”
“就做一副山水垂钓图吧。”
元玠笑着,铺纸提墨,神色飞扬。
日上江面,波光粼粼如散金铺银。他黑发白衣,如山水间一白鸥,逸然独立。元赫眯眼遥看远山如黛,白云轻卷,心里艳阳一片。如画江山,将多少英雄磨灭,唯有天际流水,茫然不绝。
他笑着接过景仲的画作,信手提笔,在画中写下:山水醉小舟,天地隐陶朱。
元玠稍稍一愣,转瞬笑了,又微微叹息带着少许遗憾。
元赫对着身后喊了一声:“商容,你把这画连同我的兵符送回京城。再将老夫人接出来。”
商容近前,接过东西,低声疑问:“皇上会答应么?”
“他见了物件,一定会。”
元赫负手一笑,水气空蒙,身如乘风。
春风十里百花海,烟花三月丽人香。云南的春色总是格外的美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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