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兰呀,过来陪奶奶说说话。”奶奶招着手让我过去。
搬着两张小凳子,跟着奶奶走出泥瓦房,到晒谷子的院子里聊天。
“奶奶,冷啊,我们回屋里聊好吗?”
“你是谁?”奶奶颤抖着声音问我。
“我是二兰呀。”
“二兰从来不会递烟,买酒,而且,我感觉她离我很远,说不准我也要去远方找她咯。”
“奶奶?你?”
“唉,我这把老骨头,说不定活不过明天,既然你也叫我奶奶,那便是认了二兰这身子啦。”奶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求求你,告诉我去哪里找二兰好吗?”
“你说什么呀,奶奶,我们回屋里去坐,这里冷。”我搀扶奶奶回屋,然后再跑出来收凳子。
屋里妈妈在洗碗,姐姐扫地,爸爸和六叔已经醉酒睡去,我扶奶奶去休息。
“二兰呀,如果你能听到,就给我拖个梦吧。”
在离开奶奶房间的时候,奶奶长叹一声道:“我会来陪你,会找你的。”
帮奶奶掩好门,出来帮妈妈洗碗。
“妈,我和过去有不一样吗?”
“有啊,你长大了好多,身子长高了,也懂事多了。”
“那妈妈,你没怀疑过我不是你的女儿吗?”
“傻丫头,上次去医院,我可瞧见了你屁股蛋下的胎记,我一直记着呢,你刚出生就有那么块胎记,所以怎么会不是,你一直都会是我的女儿。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妈妈待会陪你睡睡觉吧,哈哈。”
“嗯嗯,我去整理床铺。”
房间里,拿着两面镜子对照,果然能看到屁股蛋下的小黑斑,难怪我不知道还有胎记。
跟着妈妈睡就是安心,我睡得死死地。早上起来,还害怕奶奶会说破我,我好奇奶奶怎么会怀疑我不是她的二兰?
早上起来,奶奶看着一切正常,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昨晚的对话一样。霍艳梅的妈妈真的很宠爱她,能感觉到她妈妈对待她很好,这是我回到这个家的感觉。
既然来了,已经无法改变事实,那么就只好选择接受,无论如何,我现在还是霍艳梅,经历这几个月,从最初的新鲜懵懂,到现在的慢慢接受,过程中有过挣扎,有过放弃这具躯壳解脱,但是最后还是决定,好好做好自己,无论是霍艳梅,还是上一世的自己。
上一世既然已经错过许多,那么这一世就要抓住机会,起码让后悔少一些。已经带入身份的我,看到奶奶拄着拐杖出来,过去搀扶,扶着奶奶总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二兰吗?如果你在就好了,奶奶也就不用走了。”
“奶奶你要去哪里?我在这里好好的呀。”
“你这个小鬼头,好吧,你也是我的孙儿,来来,奶奶再认真看看。”说完奶奶眼睛明亮了许多,细细地盯着我瞧了好久,直到爸爸把鸡鸭杀完,让我去帮忙做年夜饭,我才有机会溜走。
奶奶今天都跟着我,好像一道影子,或许夕阳落下,她便会消失吧,我很害怕她消失,比她揭穿我是假冒的霍艳梅还要害怕。我很害怕失去亲人,无形中,我已经把这一世的他们,都当做了我的亲人。
“二兰啊,看破不说破,奶奶想你了,但是你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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