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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秦棠在晁云楼的偏厅等了快有小半个时辰,魏楚越才慢慢悠悠地来,秦棠一抬眼看向魏楚越,就瞧见了他颈侧的血痕。
“怎么了?”
魏楚越手指触在伤口上,些微的刺疼像是冬日里刚打上来的井水,冰凉凉的,让人清醒不少。这道伤不做任何处理,过几日也会淡去,可魏楚越却想留下它,留作纪念。
“没什么,不小心弄的。”
秦棠还是忍不住皱着额眉头多看了两眼,这道伤又细又窄,不似寻常刀剑的伤痕,新伤如此浅淡着实不算什么,但在魏楚越颈侧却很难让秦棠真信了他的“没什么”。
“找我什么事?”魏楚越开口先问,把秦棠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走。
“寒崇文的话,你怎么看?”
寒崇文说他确实是应朋友之邀而来,也是应朋友之请而看护樊府,这位朋友魏楚越还有些交情,便是那白碧山庄的郭大小姐,郭博彦的同族侄女儿。
“这位樊荣樊老爷一到卞城就购置宅院,拜访郭老,还成了郭老的座上宾,若是郭老的意思请玄剑山庄来,也不无可能。郭博彦是郭氏旁支,与白碧山庄并不亲近,可如今郭氏无人,郭大小姐想要依仗郭老、顺便拉拢玄剑山庄也很正常。说得通。”
寒崇文的话没什么明显的破绽,为了保住玄剑山庄,他也不敢轻易在秦棠面前扯谎。
或许,寒崇文突然出现在卞城,与徐州的案子并无甚关联,真的只是凑巧罢了。
魏楚越说着话,端正地坐到香案前,捧起青玉香炉,这鼎香炉是魏楚越的心头爱,雕的是云山纹,玉色流泽水润、细腻光洁,托在掌心触手生温,他取银签细细地、一缕缕地梳灰,动作缓慢而仔细,好像突然之间全没有了素日里的散漫随意,沉静安宁了下来。
看着魏楚越焚香,秦棠想起在凤林山的时候,魏楚越就有这习惯,比练功还仔细用心,不管其他人怎么吵闹,他只管自己专注一事,仿佛天塌了魏楚越都不会抬一抬眼。
魏楚越取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墨炭埋入灰中,再梳理一遍,轻拍香炉起灰,再执羽帚轻若无力地扫过炉沿,拂去尘也拂去心中杂念。
秦棠坐在一旁瞧着,没有出声打断。
魏楚越取香置香的动作都轻细宛若晨间一缕微风,静而无声,内敛收摄,魏楚越将香炉轻轻放置在手边,让月麟香的香气袅袅透开。
魏楚越这才抬眼看向秦棠:“明日,琼林宴,你可想一同去看看?”
秦棠思虑片刻,微微摇头:“我来是为了徐州的案子,不易节外生枝。傅仲青的信函、那本账册,我的人会暗中将四海堂的香主侯灿拿下,秘送入京,人证物证齐全,已足够大理寺上折弹劾徐州知府蔡靖山,扫平四海堂了。”
傅家灭门的案子说简单也很简单,宋怡临亲眼看着侯灿进了傅家的镖局,半夜给杀手们大开方便之门,只要将侯灿抓了,凭大理寺的手段,不怕他不招认。
而傅仲青保护着的账房先生留下的账册,坐实了岁贡贪墨之事,徐州知府蔡靖山脱不了干系。
但此事又说复杂,并不在案件本身,而是西南宗族势力、地方势力和江湖势力之间错综复杂的内部联系,除了知府蔡靖山,四海堂,还牵扯着玄剑山庄、禹州大理寺分属衙门,或许还有其他的,若真要查清楚,非得挖地三尺不可。
当宋怡临从徐州回来带回了账册,魏楚越便知这结果,爽爽快快地将账册交给了秦棠,劝了他不要去徐州,可秦棠自己不罢休。兜兜转转一大圈,遇袭被刺,还要被困地窖,这么折腾完了,秦棠居然突然说放弃追查了。
魏楚越轻轻挑了挑眉峰,不置可否。
“怎么,阿越有何高见不妨直言。”
“不,你说的没错,认证物证具在,大理寺有案可呈,你的任务完成了。”魏楚越轻声一笑,“不过,我还以为你不会就此罢休呢。”
“哦?此话何解?”
“那些刺杀你的人,你不打算追根究底?禹州大理寺的叛徒,你要如何处置?蔡靖山怎能命令差使禹州的人?玄剑山庄是如何卷入其中的?当初傅仲青将账房先生送离徐州,为何来了卞城,又是何人接应?怎么出的纰漏?最重要的是,账册上短掉的那笔岁贡究竟去向何方?”
这些问题尚萦绕在魏楚越心头,令他不能安枕,尤其这个局,为何故意将无忘斋网进去?
秦棠看着魏楚越没接话。
“看着我做什么?茶都凉了。”
“我以为你之前说了那么许多,就是让我见好就收,不要蹚徐州的浑水。”
魏楚越轻轻点头:“难得你还能听得进我说的那么许多话。西南宗族势力盘根错节,真要彻查难免要动兵刀,否则曹昇堂堂节度使,掌军之人,怎么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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