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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一次在澡堂看见柏哥了?”对方捏着他的脸质问着他。
“我只是看到他了,我没做别的什么……”
“你当时他妈的在澡堂待一下午干什么?”
“……”高桐痛苦地、剧烈地喘着粗气,他一点一点挤出来话:“我,不小心睡着了……”
张元龙和陈鹏对视一眼,陈鹏冷声道:“你他妈编什么瞎话呢?柏哥对你那么好,还特么护过你,你就这样回报他?你恶不恶心?”
“没有……”
他跪在原地战栗,哆哆嗦嗦地抽搐。他不知道说什么能让对方相信,他对柏修文一点那方面的想法都没有的,只是渴望能和那个人做成普通朋友而已。
他知道错了,他不敢妄图再和那尊神做朋友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紧接无数拳脚落在了身上,暴雨一般,锥心刺骨的疼痛降临。他连反抗都无法,只得蜷缩起身子护住头和腹部。
——上课铃响了。
几人又恶狠狠地骂他几句,一人踹了一脚才离去。
高桐几乎失去了意识,过了不知多久,才缓缓地摸着满是黑泥的地爬起来。
这时厕所门却蓦地开了。高桐吓得直接往旁边一歪,以为是哪个人又回来要揍他。然而却不是,应该只是有人进来洗手,他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随后水龙头被关上了,水珠缓缓地往下流,滴滴答答。
高桐支起身子,扶着墙一点点往外走,直到厕所门口附近,他才看见刚才进来的人。那个人身材高大修长、侧脸都笼罩在阴影之下,正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手。
高桐蓦然在原地怔忪,他心脏一滞,身体都僵硬了。
对方转过身来,面沉似水地打量着他。
“需要纸吗?”
高桐看着对方,瑟缩一般往后退了几步,随后摇了摇头。
“没想到打得这么惨。”柏修文轻笑道,他把擦过的纸巾随手扔到垃圾篓里,神色如常:“那我先上课去了,用不用帮你请个假?”
他淡淡说着,随后转身握上了门把手。门吱嘎一声开了。
这时他背后却突然传来微弱的一声呼喊,高桐低声叫着他的名字,柏修文。
柏修文面无表情地侧头看他。
“我没有。我真的不是同性恋……”高桐艰涩地开口,他扶着厕所冰冷的墙壁,在对方的注视下整个人都在颤抖,“那天,那天是因为……”
说到这里却卡住了,他不知怎么说下去。
因为什么呢?谁会相信他?
是那天那两个男生说他是同性恋的吗?甚至说他对柏修文有想法?
高桐又闭上了嘴,无奈又失力地呼吸。
然后他看见对方脸上带着淡笑,而后无所谓地说:“你以后还是要注意一点的。虽然我对这种事不大在意,但也难免会觉得有点恶心。”顿了顿又道:“那件衣服就不用还给我了,扔掉就好。”
随后再没等高桐的答复,他转身出去了。
门轰地一声关上了,高桐的耳朵也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像是有个人用剪刀直插进了他的耳朵里、伴随着耳蜗的旋涡一点点沉沦下去。
他默不作声地洗了把脸,又把身上的黑泥一点点擦掉,回到了宿舍。他收拾好东西,破天荒地请了假,在星期一的早上就坐上了回县城的大巴。父母看见他鼻青脸肿一身伤地回来,纷纷惊诧又心疼地问怎么回事,高桐只是沉默——无限的、无止尽的沉默。
他洗了个澡,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望着满墙的三好学生奖状,看了好久,呆滞又迷茫地看着,直到日暮西斜,他最终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恍然间,他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桐桐、桐桐。他又闻到饭菜诱人的香味,听见母亲温柔地叫他起来吃晚饭了,待会一起去接秋秋……
于是心满意足地,快活地醒来。
黄粱梦一场。他左右环顾了自身所处环境。白茫茫的一片,是医院。高桐呆愣着胡乱地抹了一把脸,都是湿的。
后来怎么了呢?
后来的事不值一提,大抵是人世境遇,难免有起有落,只怪他自己倒霉。那以后他再没和柏修文说过一句话,兴许这样就能不让对方觉得恶心,只是后来柏修文再就很少在住校了,两人接触机会都少的可怜。
高桐的成绩一落千丈,各科老师和教导主任都找他谈过话,可是都没用,最终高考失利,他不顾父母反对,一意孤行挑了个远离故土的地方。
只是他再也没开始过新的人生。他徘徊迷走在往事里、在过去的噩梦里,一步步地,走过人生每一个拐角,孤僻而自我地、随意又偏激地活,就这样逐渐步入平庸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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