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难产”二字,夏侯空一向平坦英气的眉霎时蹙起,头脑空白了两秒,脱口而出他这辈子觉得最无力的一句,“那怎么办?”
“两位产婆已经在全力协助王妃生产,御医也在外厅随时跟进情况,刚为王妃开了一剂助产汤药,已经熬上了。”
婢女也很紧张,尽量清楚的汇报情况。
“……”夏侯空沉默两秒,直接上前推门而入。
倪若在里面难产,他无法做到在外等着,靠别人传消息,他要亲自在一旁陪着她,随时观察她的情况!
“王、王爷——”婢女和大总管下意识的叫住夏侯空,大总管跟随他多年,了解他的性子,并未多言,婢女倒是抖着胆犹豫道,“产房污秽之气太重……”
话没能说完,夏侯空已经进去了,穿过外厅进了寝室,倪若正趁着阵痛的间隙稍作休息,见夏侯空进来,虚弱的神情立即精神了些,还不等他靠近,她先吃力的说,“王爷……快出去……”
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而且她出了一身汗,张着腿用力,姿势和表情一定都很丑,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现在这副样子!
夏侯空没理会她的话,但脚步还停在了寝室入口,尽量轻柔的语气里带着掩藏不住的担心,“你还好吗?难受就说出来……”
话一出口,他才发觉自己说了多么蠢的话——她现在怎么可能好?
况且女子生产时本就需要集中精力,少叫喊,他在这里帮不上忙就算了,怎么还净是说些让她分心的废话?
他到底在干什么?
从被奚芫激怒,到突然临盆,肚子疼了这么久,倪若的肉体是极度痛苦的,可见夏侯空进来,她内心受到极大的安慰鼓舞,联想起昨夜两人不欢而散的谈话,她现在突然觉得前段时间纠结的什么权力关系之争都不重要了。
夏侯空说他有办法,就一定没问题,眼下她要做的就是努力平安生下这个孩子,才好跟他执子之手,长相厮守!
“我……我可以的,你快出去……”倪若边深呼吸边“赶”他,话音刚落,新一轮剧痛又袭来,她汗湿的小脸猛然皱起,紧攥枕头,喉间忍不住闷哼出声,配合产婆的指示用力。
见状,夏侯空虽心痛无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到外厅去,和随时待命的御医们一同候着。
期间,御医开的助产药熬好了,让倪若服下后她恢复了些体力,可又生了一个多时辰,胎儿还是出不来,夏侯空在外面听产婆们的指导和倪若断断续续痛苦的低吟,几乎什么都无法思考。
就在倪若体力又即将消耗殆尽时,婢女给她灌了第二次药,又坚持了半个时辰,严大人闻讯赶来,问夏侯空是否同意让她瞧瞧。
夏侯空自然知道严大人是宫中接生经验丰富第一人,之前顾忌倪若对她的恐惧,才没有提前联络她,而眼下紧急关头,他也只好让严大人试一试了。
严大人进了产房,和两个产婆交流了一下情况,配合着倪若用力的时机,手法巧妙地推孕肚,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见响亮的婴儿哭声,“呜哇——”
候在外厅的人全都精神了,夏侯空更是第一时间起身,在产房入口等着,很快,一名产婆抱着被襁褓包裹,全身粉扑扑,皱巴巴的小婴儿出来,一脸喜色,“恭喜王爷,王妃诞下小世子,母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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