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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你把我打晕?”
卫至殷公事公办地道:“不能伤到你。”
许一盏指指自己后颈还未散尽的淤青:“不能伤到我?”
卫至殷默了片刻:“除死无大难。”
许一盏眯眼笑着,手在四处乱摸——他娘的,我枪呢?
“......其实你不找我,我也准备找你。”卫至殷全当没有看见她杀气腾腾的眼神,自顾自地道,“我准备回云都,下个月。”
许一盏杀气稍滞,下意识愣了会儿:“...你不是归太子管吗?”
“我和他已经两清了。”卫至殷神情平静,丝毫不见即将分别的难过,只是平铺直叙地解释,“他帮我拿些东西,我替你做几年太傅。这趟来梅川,本就只是为了这门亲事而来,只不过太子的初衷我也认可,所以帮他做一些事。但如今你想退亲,我也没有理由久留了。”
“......你和欢喜宗还在联系?”
“我逃不掉。”
许一盏的呼吸顿住,略有几分恍惚:“...逃不掉?你武功不差,成心要躲的话......”
“我入江湖时,没人教过我人情艰险。”眼神下斜,他说着并不高兴的事,神色却依然无波无澜,片刻后,接着说,“...这件事,许轻舟没骗你。”
许一盏不能不沉默,良久也只能道:“那你...如果欢喜宗再让你杀我,你还是会来咯?”
“想杀你的不是欢喜宗,而是雇主。”卫至殷说到这里,又状似苦恼地皱皱眉,“那晚我认准了你是我要杀的‘太子太傅’,但我看到了你腰上的剑,当时还以为是许轻舟的旧交。”
“那你还杀?”
“我若真的想杀,那一下就不是冲着方沅去了。”卫至殷顿了顿,“但早知是你,我一定杀。”
许一盏:“?”
绝了,方才那点临近分别的惆怅氛围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全是杀心。
“雇主的信息不能多说,我只能告诉你,那晚‘相见欢’失了准头,是因为有人说了‘后悔词’。”卫至殷看向她,神色似有几分没能及时宰了她永绝后患的遗憾,“‘后悔词’是欢喜宗内部的规则,雇主下单前会设置一个‘后悔词’,如果我们准备动手时听到‘后悔词’,这一次就只能放出‘相见欢’,暂缓行动,不能取了目标的命。之后我才被太子连夜关押,说起来,还是太子晚了一步。”
许一盏顿觉浑身一凛,下意识追问:“你的意思是,雇主在你准备杀我的时候,突然不想我死,说了‘后悔词’?”
卫至殷静默半晌,看出她神情有异,立即改口道:“嗯...也可能不是雇主,只是刚好说中了。”
确实有这样微乎其微的可能。
许一盏却无法接受这个解释,谁会设置一个轻而易举挂在嘴边的后悔词呢?
——那晚的街道太过冷清,除了她和暗卫,及那个一看就极平常的馄饨铺老板,剩下的唯一一个人......
只有方沅。
-
那晚若不是她突然想起旧事,没有搭乘车舆,她和方沅根本不会同路遇上。
虽然她无比清楚,以当时的卫至殷的武功,在欢喜宗绝不能算鼎鼎有名的刺客,即使没有那句“后悔词”,自己也有八九成的概率全身而退......但昔日朝夕共处,笑语不止的弱质书生曾对她产生过真正的杀心,甚至付出过相应的行动这件事,无论有多少个替他开脱的理由,都会让她感到异常瘆人。
如果她没有和方沅同行,如果她那晚刚好粗心地没有留意四周,如果她身边没有暗卫,如果褚晚龄没有及时关押卫至殷。
要杀她的人,可能是她曾经真心对待的人。
-
“——姐姐。”
席卷浑身的寒意顷刻退潮一般消却,许一盏应声回神,惊觉她一会儿没有留意,身后立着的人影竟是本该躺在床上休息的褚晚龄。
褚晚龄披着风氅,睫影深深,独自立在一树秋意之下,风卷残叶,天光倾泻,阑珊落魄的天地间独他粲然含笑,胜过一地落晖。
“你......”
褚晚龄指了指当头的太阳,笑着解释:“中午啦,我有点饿。这药能抵饿吗?”
许一盏恍然,太子殿下还不认识去后厨的路,便匆匆地和他擦肩而过:“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后厨看看药好了没。”
“姐姐走慢些,我不急的。”褚晚龄稍稍侧步,目送着她仓促的身影远去,方转回身来,目光停在卫至殷身上。
两人身高相差仿佛,一人冷厉若霜刀,另一人凉薄如寒山,眸光对上,谁也不愿稍退半步。
卫至殷感觉到他目光中不加掩饰的不满,也皱了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褚晚龄先他一步开口:“你不能因为自己长在烂泥里,就想把她也拖进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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