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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照觉得自己当时说错话了,单单是一句路上小心,远不足够。
桃芝倒的水还没端到祝照跟前,便见祝照起身披上中衣,她噩梦之后双腿有些发软,但架不住心中坚定,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又说了一遍:“我要去景州!”
白日里祝照听说了明云见的事儿,一整天都心里难安,她想打听明云见的安危,可显然封易郡王还未到景州,不知景州那边盗匪的情况,也不知这些盗匪是求财还是害命。
明云见现如今好坏,就是文王府里的人也不能说个明白,祝照实在放心不下。
古谦见她穿着衣裳头发也没梳就从月棠院里冲出来,连忙让人把小松喊来了,自己又跟着两个丫鬟拦着,嘴里劝说她冷静些。
祝照心里告诫自己,她要冷静,她得冷静的!
明云见是去公办,朝廷已经派了封易郡王前去营救,况且并非是他一人归来,与他一起的还有工部与户部的几位大人。往坏了说,如若封易郡王都救不回来,祝照便是去了也没用,祝照心里知道,她在此时起不了作用,可她心难安。
便是知晓,也做不到。
小松赶到时,知道祝照要离开文王府去景州,顿时愣住了。
古谦与檀芯在一旁说着道理,现下天气恶劣,又是半夜,便是走也得好好琢磨路程,收拾行李,备好马车与随行护从,哪儿是说走就走的。
祝照藏在袖中的手,在听见他们说这些话时越握越紧,眉头越皱越深,心也越来越沉。
“古总管。”祝照看向古谦,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原先祝照稚嫩的脸上,于今夜布上了难有的沉重,她的眼眶泛红,却目光坚定。
祝照问他:“王爷可说过,我是王妃,府里下人都得听我的?”
古谦哑言,祝照又道:“既然如此,便去备马车,我等不到天亮,我要去景州!”
从京都去景州,快马加鞭也得五日路程,若是坐马车最快也得八、九日才能到。
祝照是连夜从京都离开的,她走时带的人很少,除了桃芝与小松之外,就两个府丁轮流驾马车,三个夜旗军骑马陪同,就是一路上的行礼也是匆匆收拾的。
远离京都,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层层浅云透着清晨的金光,照散了路间薄雾。
桃芝靠在马车的车门边裹着身上的小毯子沉沉睡去,祝照的双眼却盯着一处,别说是闭上休息,就是眨也没眨几次。
旁人来看,她就像是失了神了。
人活于世,靠什么坚持?
除了虚无缥缈的权势和金钱带来的快乐享受之外,于祝照而言最重要的,便是归属感。若一个人连自己为何要活,远离之后,有何处可归,有何可依恋都不知道,那活着不过是无根的草,随风逐流,了无生趣罢了。
她在徐家从来都没有归属感。
徐家没将祝照当成过自己人,但祝照知道,她的心里也并未将徐家当成自己的家。
可明云见与她说过:今后你便将文王府当成自己的家。
祝照当时道好,并非是真心道好。她拘谨,她害怕,她习惯了寄人篱下看人眼色,口头上应下的所有答应,都是装作乖巧听话哄人而应的。
但明云见当真如他所言,将王府中许多权利交到了祝照手上了。
哪怕有些东西是真,有些东西是假,有些是真心听她的话,有些是配合明云见应付她。
祝照未曾想过,她当真能将文王府当成自己将来的住所,而她认定自己是文王府的人,却是因为她对明云见在自己身边感受到强烈的安心。
或许是她年幼流鼻血时,明云见替她擦过脸,送给过她长命金锁。
或许是她被夜旗军从祝家大火中抱出,明云见为她身上盖了披风,让人送她去安全处。
或许是朝中某人虎视眈眈,故意赐婚于她和明云见,摆明了给他下套,他却正正经经地娶她过门,在徐家人跟前给足了她脸面。
又或许是他教她看重自己,告诉她,再心爱的兰花也是草命,她不一样,这世上没有任何事物,能比得上她的性命。
那对于祝照而言,这世上也没有任何事物,能比得上明云见的命,哪怕是她的性命。
她不认为自己是个多聪明的人,甚至于某些事情上,过分得死心眼,明云见不止一次帮过她、救过她,如此恩德,足以换取祝照的死心塌地。
五日路程,马车几乎没怎么停歇,这五日,祝照只睡了三次,而且睡不好,夜夜都得醒来,而后一坐便是两个时辰。
在文王府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眼见的就在几日时间内迅速消瘦,小松看了都心疼。路过镇子小松特地给她买了糖葫芦,祝照拿着糖葫芦发一天的呆,吃喝全是保命的应付,有时颠簸过狠,还得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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