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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算给她面子,想着若是说得太烂就罚她酒喝,没想到她又举起了酒杯,在一众希冀的目光中朗声朝天说道:“孟月泠,我心里有你!”
院子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在座的除了赵巧容和宋小笙知情得少,其他人多少都是知道些的,只是没想到佩芷会大剌剌地说出来。
她见他们不做声,语气还有些沾沾自喜地强调:“我做完了!”
沉默过后便爆发了一阵哂笑,她许是喝多了感觉不到,孟月泠却觉得臊得慌,起身要把她送到屋子里去。而傅棠从佩芷说出那句话之后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迟迟没舒展开来。
孟月泠扶着佩芷进去,方厚载问佩芷要罚的酒怎么算,白柳阁小声说:“自然是孟老板回来帮忙喝。”
傅棠脸上又挂上了笑,半起身拿过了佩芷的酒杯一饮而尽,状若无意地说:“就这么一口,我帮她喝了罢。”
那晚直到午夜人才散去,袁小真和秦眠香陪着佩芷一起宿在石川书斋,恰好有两张床,其他人则各回各家。佩芷初尝醉酒滋味,体感就是再也不愿经历了。
天津的天儿刚冷下来的时候,秦眠香便回上海了。
秦眠香走后不久,春喜从北平来了天津,继续给孟月泠当跟包,他家人都在北平,当初没跟着孟月泠留在天津倒也情有可原,如今追了过来,或许少不了孟月泠给的条件优渥以及待他还算温柔的原因。
但孟月泠用春喜用顺手了,譬如袁小真借他的那个跟包,显然就不如春喜了解他的秉性,便是所谓的人不如旧。
后来冬日渐深,那年冬天少雪,算是个暖冬,次年年初的时候,天津的戏班子都封箱了。他们这些戏子一年到头唯一的休假也就这么一阵儿,恰赶上柳书丹的忌日,孟月泠准备回一趟北平。
佩芷听说他要回北平,还以为是回北平和父兄一起过年,不想他说只是停留一日,显然是给柳书丹扫个墓便走,佩芷便要跟着去。
她近些日子时不时地在吉祥胡同的石川书斋睡,家里人是知道的,即便是明说去趟北平,次日便回,应该也无伤大雅。
孟月泠本想拒绝,他承认自己的想法保守,顾念她的名声。
佩芷自是嘲他迂腐:“我是你的女朋友呀,况且你拜你的,我又不跟着你跪。”
他觉得她说得有理,又无理,总之不管有没有理,两人还是一起上了火车,佩芷像是奸计得逞,表情很是得意。
当晚他们下榻于开元饭店,佩芷刚进了房间,扭头就发现他人不见了,她扒在房门口一看,确定他开了两间房。
孟月泠发现了偷看的佩芷,善解人意地告诉她:“我就住在你隔壁。”
佩芷扯了个假笑:“好,真近呢。”
他准备进房间了,眼神挂着疑惑问佩芷:“你不进房间?”
佩芷说:“我热,我吹吹风,你先进。”
孟月泠叮嘱道:“关好房门。”
他就这么进了自己的房间,佩芷站在门口叹了口气,紧跟着也把门狠狠地带上了。
佩芷认床,夜已经深了还睡不着,躺在床笫间想了许久,果断打开了台灯,接着给饭店前台去电话。
前台礼貌地问她有什么需要,佩芷说:“麻烦你拨413房间孟先生,告知他速到隔壁找姜小姐。就告诉他,姜小姐亟需他过来一趟就好。”
饭店的前台见多了这种事情,只答应会帮佩芷转达。
不出五分钟,佩芷听到了敲门声,她穿着睡衣光脚踩在地毯上,跑去给他开门。
一打开门就看到一副长衫打扮的孟月泠,佩芷毫不怀疑,他一定是接通电话后立马换的衣裳,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想必他会把头发梳整齐了再过来。
佩芷作弄他的兴致立马就降了一半,拉着他进来坐到了床上。
孟月泠略带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佩芷胡乱找了个借口:“没怎么,我怕鬼。”
孟月泠语塞,只能告诉她:“没有鬼。”
“我不信。”佩芷故意这么说。
整间屋子就亮着一盏台灯,照得人脸上都是昏黄的,深沉又暧昧。佩芷主张跟他出来之前是没想到这些的,只是发生到这儿了,她才发觉这种气氛很适合做点什么。
于是她主动靠近孟月泠,盯着他问:“静风,我们接吻罢?”
毫不夸张地说,她总能说出这种让他眉头直跳的话。
孟月泠说:“上次你吻过了。”
佩芷摇头:“那是我单方面地亲吻你,不叫接吻。”
他略皱了眉:“我不了解这些。”
佩芷又点头:“我也不懂,可是我想亲近你。”
他想他应该亦是想亲近她的,不然不会放任她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打在互相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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