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微垂着头从台阶而下,压根没注意到他。
谢阆风站在黑暗的后台台阶底上,停住了脚步,安静地看陆离穿过舞台上明亮的光,身影缓缓没入黑暗,朝他走来。
心跳骤然加速,仿佛即将跳出嗓子眼里。谢阆风握紧了手里的话筒,目光深深。这么多年过去,他仍是这样,站在这里,仰望着这个人。
空荡的心仿佛瞬间被填满,热烈的冲动充盈了他整颗心。
谁都不知道,他要的不过就是这样,只要这样就够了。
在陆离擦过他的肩膀时,谢阆风低声道:“很棒的表演。谢谢。”谢谢还能看到你的舞台,谢谢你还在。
舞台下观众的鼓掌欢呼声热热闹闹的、一片嘈杂,热闹都是他们的,而谢阆风的心像是站在一片安静荒芜中,直到陆离向他靠近,于是新春的绿喷薄而出。
嘈杂声太响,连带着后台也有些吵闹。谢阆风的声音低沉磁性,很有辨识度,混在混乱的噪音里也十分明显,只是太吵闹了,陆离没能听清楚。
陆离如有所感地微微抬头,却只看见谢阆风已经长腿一迈,从容走上台阶,站上了舞台。
“怎么了?”林泰初还沉浸在刚刚的舞台兴奋中,见陆离突然停下了步伐,不由得掰过陆离的肩膀,好奇地问道。
陆离轻轻摇头,抬步走向等待室。
站在台阶上的谢阆风遥遥望向陆离的背影,他半边身子沐浴在舞台漏下的光中,半边身子浸在黑暗里,他就站在明暗的分界线里,目光却准确地定位了到了黑暗中行走的陆离。陆离对于他的目光毫无所觉,微一低头就绕过拐角,离开了后台。
即使他们什么话都不说,即使他们关系交恶,即使他并不能存在于陆离的生命里,但只要陆离还在,就很好。
等待室内,林泰初活像是烫了脚似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哎呀哎呀,也不知道其他人的分数怎么样。”林泰初顶着那一脸苍白面容,一边走一边锤手,十分焦躁。
因为他扮演的是“有病”患者是有点神经质的那种,妆容化得颇为惊悚,在等待室的白光下,恐怖感比舞台上还更胜一筹。
陆离瞥他一眼,叹气:“泰初啊,你这妆真太恐怖了。你坐坐吧,好吧。”
闻言林泰初转过头来,他那化得过白的脸,还有漆黑的眼线和黑眼圈,眼睛下还画了两条竖线红痕,鲜红鲜红的,实在是吓人。再看看他这安静不下来的劲儿,直接从精神病人骤然转变成多动症儿童了。
见队友们都一脸惊悚,陆离无语地拉过林泰初坐下,习惯性地撸毛掏糖:“行了,你别走来走去的了,大家都担心呢。”
“我坐不住啊。”林泰初含着糖含糊不清地哼哼两声,盯着屏幕发呆。
这次的形式并非是两组Battle,得七组人全部表演完之后,再做最后的评判,每组五人。陆离他们组是排在比较前面出场的,等到七组人全部表演完毕,这就要等很久了。
陆离瞥他一眼:“你要实在坐不住,不然咱再练练?基本功不能落下嘛,开嗓去吧,我陪你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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