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五六年了,整天斗这个斗那个,这日子就过不到前头去。
大队部前的广场上,大家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半人高的戏台上,绑着着剃着阴阳头的男人,李梅梅定睛一看,这不是马赖子吗?再一看,台下哭天抹泪的不是马婆子是谁。
台下叫的最凶的不是他的儿子是谁。
一张戏台,几样人生。
地主后代的马赖子成了阶级敌人,马婆子从贫农成了阶级敌人的家属,没享过地主的福,尽吃了地主的苦。
这次开会是因为革委会来人了,倪大成不敢怠慢,连忙上了戏台,“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乡亲们,公社革委会的领导来视察我们的革命工作,地主阶级马伯清就是我们要坚决斗争,坚决改造呢的对象,下来请革委会的苟副主任上来讲两句。”
底下一阵热烈的掌声,姓苟的副主任正了正自己的衣领,仰首抬头的走上戏台,“为人民服务。队员同志们,对于一切像马伯清这样的人……”
台上的巴拉巴拉讲了一个多小时,底下的人不管心里是啥感受,面上都是津津有味的听着。
苟得富,不,现在是苟革命了,以前就是城里的二流子,现在翻身成了公社的革委会二把手,心里得意的很,隔三差五就要到下面的村里弄上这么一出。
第48章黑五类分子
苟得富好不容易讲完了话,底下听着的李梅梅都困了,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接下来,披豆大会正式开始,无产阶级革命万岁……”
戏台子上方,悬挂着横幅,上书几个大字,“对□□分子马伯清的批斗教育”,是了,马赖子大名叫马伯清,这么多年叫他马赖子叫习惯了,猛的一听人家的大名还不知道说谁。
“……来人,把□□分子马伯清的家属也押上来。”苟得富振臂一呼,就有两个民兵上前,拉扯着马婆子上了台,还有一人把一个写着“向**认罪”的牌子挂到了她脖子上。
李梅梅甚少见这样的场面,马婆子这人算不上恶,最多就是个碎嘴子,爱说人长短,本质上还是个苦命人,年轻时父母为了丰厚的彩礼钱把她“卖”给了马赖子,大半辈子都在伺候别人,娘家的福她没享,婆家的苦她吃了个尽。
作为红旗生产队大队长的倪大成不说话,苟得富喜欢出风头,就站起来主持这个会,喝令马婆子道:“宋慧芬,现在当着这些人民群众的面,老老实实得交代你的罪行。”
苟副主任这话刚落下,李梅梅听到马赖子不甚洪亮的声音,“等一等,等一等,苟主任,不关她的事,她是苦命人,她跟我的时候我家早就不是地主了,这事村里人都知道,不信你问,你问啊,苟主任开恩啊!”
毕竟是伺候了自己大半辈子的人,马赖子还是有那么一点良心的。
开恩?开个屁恩!
苟得富最讨厌别人称呼他为“苟主任”,听着就像“狗主任”似的。
这边他还没有说话呢,那边就有几个村民已经喊起来了。
“打倒地主婆!”
“地主婆是人民的敌人,打倒地主婆!”
“吃了我们的肉,喝了我们的血,马赖子是地主,他婆娘就是地主婆,必须承认自己的错误,不能放过他们。”
这有人带起来,底下喊口号的声音就开始此起彼伏了。
得,这下群情激愤,不斗都不行了。
“……我举报,我要立功,别打我,别打我,”马婆子被两个民兵按在地上,哭的头发四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举报宋铁牛买卖妇女,他现在的女人就是他从拐子手上买的,卖身契在他帽子里缝着,不信你们去搜,去搜啊!”
宋铁牛,宋慧芬,都姓宋,没错,宋铁牛是马婆子的亲生父亲。
马婆子的亲爹亲娘都不是啥好东西,那时候队里其他人都不愿意和马家结亲,虽然地主家家底厚,但是保不齐哪一天红军打过来,那就是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和别人不一样,宋铁牛夫妻两个就不担心闺女的死活,要了一大笔彩礼,把闺女嫁过去了。
闺女嫁了没有两年,马婆子亲娘就害了痨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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