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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顺着她如天鹅般优美的脖颈,一路滑下,流进那腻人的两座雪丘之中,她娇笑一声,问道:“公子,您醉了吗?”
殿辰大手还在搂着那名舞姬的腰,可整个人已经怔住了,震惊地盯着门口站着的顾桥,瞳孔颤抖得几乎在地震。
可看得怔住了的并不止他一人,还有屋内一位身材魁梧的富商,三十左右,气质泠然,五官端正,应是很多成熟女性中意的类型。
他眼睛里隐隐透着精明的光,能看出来,定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从头到脚打量了顾桥几遍后,那眼神猛然就亮了起来。
“哈哈哈…”
他一边起身迎去,一边对众人自谦道:“看,我就是个没福气的人,怎么也不懂得大众男女之情。论品尝人间欢愉,还是这样的比较适合我,哈哈哈,让诸位见笑了,见笑了。”
这……
顾桥傻呆呆地站着,脑子还在一片空白的时候,腰身猛被揽向前,就贴上富商的胸口。
富商在顾桥耳边低声道:“好啊,花姐把你藏多久了?居然现在才放你出来见我,呵,回头我就找她算账。”
他的语气亲昵而自然,抬起脸后,还伸手刮了刮顾桥的鼻梁。
顾桥没躲开,惊恐的目光下意识地越过富商的肩膀向后看去,只见殿辰揽着舞姬坐在大椅中,微微眯起眼睛,昏暗灯火之中的目光深不可测。
顾桥被他看得有些心虚。
可这世上许多事都经历过由盛转衰的过程,通常达到顶峰之后,便是令人惋惜的萎靡,到最后重归于零,一切又回到初始状态。
而他和殿辰也已经走过了一场衰亡,他也熬过了那段看见糖葫芦就会追着跑的日子了。
大厅灯光暧昧,丝竹声靡靡悦耳,在这样的气氛里,实在不适合争吵或者叙旧,只管将酒水倾倒下去就是,浓夜宽衣,放浪形骸——
他在卖没错,可他不也是在搂着别人吗?
顾桥或许是有了这层认知,突然也觉得疲累,下一刻,目光便淡淡收了回来,缓缓落在富商的脸上,小声地道:“望您怜惜我…”
他说话的时候,那双桃花眼已经盯住了富商,让他落进他的眼里,直往深处沉。
富商跳了三十年的心脏停歇了一下,他不知道,男人是不能让帝都第一浪子这样盯着的,盯上就有后果。
曾经某人就这么被盯了一下,从此决意下山,佛也不念了,珠子也不盘了,每天脑子里就是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躲都躲不开……
“你。”
富商再开口时,明显带着被顾桥盯出来的后果,降了个音调,带着刻意彰显的低沉:“我很喜欢你。”
眼观两人的眉来眼去,殿辰瞳孔收缩,那些初见时的惊愕与惊喜一瞬全都灭了,只剩下一张冷峻的脸隐在暗光里,眼神也幽暗不明。
大厅中间的几名年轻舞姬仍旧激烈的舞动着,她们跳着轻柔的舞步,步步生香,只在身上批了件轻纱,乳臀款摆,香汗淋漓,引得屋内其他男人发出暧昧不明的笑声。
“你叫什么?”富商问。
“阿桥,先生呢?”
一个“先生”叫出口,就让富商对顾桥又多了几分知音之感,眼睛里兴奋的光,就像挖到了什么宝藏一样。
顾桥好识时务啊,第一眼就看出来座上宾客大多都是文人,而一个富商混在其中,不正是被自古商贾轻贱的道理所缠身吗?
富商爽朗大笑,毫不犹豫就回答了自己本名。
顾桥也很懂事,都说人间高雅至死不休,可今夜他们,就是人间最下流。
富商的手顺着他后腰往下滑时,他没拒绝,也没往某个方向看,只是全心全意保持微笑,看着对方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哎哟——”
这时,舞姬突然发出一声摔倒在地的痛呼。
一只长臂猛然伸来,转眼殿辰便一把揽住顾桥的肩膀,半边嘴角一笑,对富商道:“女人玩多了也无甚意思,二爷,不介意让我试试你的小众娱乐吧?”
富商懵了,什么还没反应过来,转眼他的桥桥便被殿辰一把扯进里间,“砰”一声砸上了门。
“……”
外面的歌舞仍在继续,但诸多声音都被隔绝在外了。
内室里闷热异常,酒精和熏香淡淡混合的气味让人迷醉,顾桥被抵在门板上,被熟悉的气息环绕着,抬眸一瞧,只见殿辰面无表情地道:“顾桥,这就是你之前信上写的,所谓的以后会照顾好自己和宝宝?”
难道他没有照顾好宝宝吗?还要他怎样才算照顾好宝宝呢?他都躲到这里来了,为什么男人还能出现在这里,理直气壮地指责他?嘲讽他?
难道他会比他更爱宝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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