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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她的孩子,她怀胎七月,几乎搭上了自己的生命诞育下来的孩子,终了,只是这样一个锦囊。
她的骨,她的血,她的肉。
她一生唯一一次诞育生命的机会,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她慢慢拢紧自己的指头,锦囊下的触感是细腻的,那是孩童幼嫩的骨头所炼化出的沙。
她的眼神慢慢地黯淡下来,渐渐涣散了些,然而笑容却扩大了。
“……我想往里面填些花……连阳光都没有看到过的孩子……总要让他知道花的味道……等开春了,放些桃花,牡丹,夏天的时候有月季和栀子……”
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到了听不到的时候,她忽然吩咐侍女拿来镜子,她照了照。元让看了看自己的脸,笑着说,这脸色太枯败了,便又命人取来胭脂,细细地,一点一点地点染完全没有血色的嘴唇。
然后,她笑着潸然泪下。
血色的胭脂打翻在了白色的床褥上,她抱着怀里的锦囊,哭得泣不成声。
那是迟了七个月才落下的眼泪。
两个月后,阿软生了孩子,是个秀丽的女娃,元让亲自过府来贺,她怀抱着那个孩子,面带笑容地走向符桓。
“这孩子长得真好。看了就让人心生亲切,想爱她怜惜她。”她赞扬着,然后带着那种春风满面的潇洒笑容,低低地在他耳边耳语,“……可爱得……真想就这样,掐断她的脖子呢。”
符桓悚然一惊。低头时,她若无其事地伸手去逗弄锦绣襁褓里咿咿呀呀的婴儿,唇角带笑,眼角含柔。
符桓看了她片刻,忽然也笑了,他伸手拂开她额角的一丝乱发,笑道:“你若要杀,就杀吧!”
元让一惊,抬头看他,他似笑非笑,碧绿的眼眸眯成一线。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要怎样便怎样吧!”
这是他的真心话。
她是他的毒,从见面的一瞬间开始就是。
她奇毒如鸠,无可逃避,是他的一点心伤,偏是胭脂烫。
他所做的一切,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他含笑挽起她的手,看着小小婴儿在她臂弯里沉沉睡去,对她说:“元让,为了你,我可以含笑饮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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