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像是打花火似的在燕泽玉脑海中骤然迸发,愈演愈烈,如燎原般裹挟着恨意占据了他的心神。
眼前歌舞升平的大殿仿佛幻化成晏国城墙被攻破的那天,玄武门前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无数大晏士兵退守至此,以血肉之躯铸成最后的防线,但到底没能撑过第二日,旭日升起时,末路的将军最后一次挥舞砍刀,被闯入城门的北狄骑兵居高临下万箭穿身而亡。
战火烧入后宫,貌美的妃嫔宫女四散而逃,被上头的北狄狗抓到角落里糟践,哀嚎之声染红了整片天空,不详的乌鸦无时无刻不盘旋鸣啼……
那些场景他虽未亲眼所见,单凭叶涟的描述也能窥见一二。
曾经想想就会让他痛苦的景象,此刻将里面的人物换成在场的辛萨众人,燕泽玉只觉心中涌起一阵酣畅淋漓的快意。
死吧。
全部毁灭吧。
凭什么晏国人无辜遭受那些非人的痛苦,而身为刽子手辛萨人能安坐于此?
……
耳边乍然响起一声呵斥声,猛地将燕泽玉从那黑暗的情绪中拉出来。
呼吸还有些急促,燕泽玉下意识的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原是一名小宫人不小心碎了杯盏,将那满满一壶酒洒在了一旁的辛萨官员身上,那名官员肥胖的脸上满是怒气,一脚踢翻了跪在地上求饶的宫人。
之后,燕泽玉看着那名宫人被拖了出去。
他不自觉的捏紧了藏在衣袖中的手,定了下心神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想了些什么。
如此‘大逆不道’……如此野心勃勃……
什么时候,他也会如此野心旺盛地期待一个国家的覆灭了?
燕泽玉下意识偏头找寻辛钤的身影,手腕很快被握住。
“怎么?”辛钤侧头询问他。
“没……”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有眼熟的大臣也有全然陌生的男子,燕泽玉欲言又止,扯扯男人衣袖,辛钤也顺从附耳过来,两人贴在角落私语:“这不是接风宴吗?怎么……?”
“呵,随他去吧。”辛钤捋了捋少年鬓角的发丝,顺势揽过燕泽玉的腰肢将人往前带。
辛钤没有过多解释。
有些话不适合在这儿说——比如可汗为什么从被刺的惊悸中恢复;比如可汗为什么突然大费周章弄这些花样……
燕泽玉有必要知道这些,但不是现在。
他迟早会将这些一一教给他。
靴子踩在白绒地毯,软乎乎的,几乎没有声响,正极殿几乎、完全是一个风流场所烟花之地了。
他们踏入时无人恭迎,透过帷幕也看不清上首的可汗到底在行何种苟且之事,周围臣子似乎默认这种荒诞的盛宴。
燕泽玉总有种身在云端的不真实感,环顾四周,默默打量形形色色的人。好在身侧辛钤一直半环抱着他,仿佛隐约借力的支撑。
腰侧的手忽而收紧,燕泽玉高悬的心就没落下来过,因此极为敏锐地跟着停顿、抬头——隔着穿梭飘荡的衣裙,对面有两人正跟他们对视。
其中一个他认识——云忌,大名鼎鼎的云将军,曾经被辛钤在雪地里罚了军鞭。
云忌看上去没了上次见面的气势凌人,像是在主人面前收敛脾性的良驹,温和恭顺,略微垂着头跟在高大男人半步之后的位置。
而那良驹的主人,覆手立于云忌前侧,浑身首领之势浑然天成,看着十分面生,燕泽玉并不记得自己见过。
“二弟。”辛钤朝前方略微颔首,淡然的语调点明了对方的身份,原来是一只被安排在中原办事的二皇子。
“大哥好。”比起辛钤的态度,辛铭倒是客气许多,右手覆上左胸,朝辛钤行了个标准的平礼。
可越发是如此,燕泽玉越能察觉到两人之间暗潮汹涌的诡谲气氛。
果不其然,二皇子可不仅仅是路过,辛铭率先挑起话题,道:“想必大哥身边的这位美人儿便是玉公子了?”二皇子辛铭的视线随之落到燕泽玉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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