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转眸看她。
仍是那张苍老的脸,画着猩红的红嘴唇,丑陋得令人不忍直视。
可就是这张苍老的脸,在他眼底慢慢舒展了皱纹。
似是个女子模样,远山雾眉,凤眼清亮悲悯,眉心有着圣洁的三山神女印。
他静静地看着她,她便在他眸底生了各种表情,怒与喜。忽而她一身皎洁坐在地下,笑得花枝乱颤,似怒似喜吼着他:“赢厌,将本座放开!”
赢厌走到她身前,低眸看着她,轻轻地将她抱住,如珍如宝。
他眉心有根棘钉,那钉让他失去了记忆忘了自己是谁。
可那并不是一件坏事,他是父恨母厌之人,从没拥有过什么东西,失去的记忆无非是断被厌弃的过去。
现在他有她了。
他也知道,这是世间最聪明的女人,心底藏了许多秘密,那有什么呢?
只要她还肯陪着他,还在对他笑,还肯叫他一声赢厌,他遗忘了过去,便仅剩与她的未来了。
神虞垫起脚,轻吻上他额头,柔声道:“赢厌,你也是本尊的神麒麟。不管是哪个你,本尊都答应过你,永不会离去,会一直陪伴着你。”
赢厌明确知晓了,从心脏涌出的酸喜之名。它是幸运与福气的庆幸,名为幸福。
他在她吻离开他额头后,微微弯下身,摄住了她冰冷的嘴唇。
神虞惊愕瞪大了眼。
魔从不被拘束,他舌尖顶开她唇齿,固执地与她唇齿交融。
他尚且生涩,闭上眼,遵从了本能。
神虞感受到他的舌在自己唇齿间横行霸道,脑海逐渐一片空白。
空白的虚幻里,一个裹着襁褓的奶娃娃,张牙舞爪地向她笑。
慢慢地,那个奶娃娃长大了,从蹒跚学步,到成长为少年。
现在她看大的少年,就在她眼下,献出了他的深吻。
神虞被罪恶感拉扯回现实。
赢厌按住她后脑勺,固执地必要她接受不可。
风尘仆仆的莫念,站在山路上,身侧站着才从鹰城赶来的红拂与绿梧。
三人一起震撼看着那幕。
莫念铁青着脸。
红拂与他不遑多让。
绿梧是三人之中唯一成过亲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小神女也成年了,有苏一族代代单传,小神女只说是无心情爱,有心做个出家人。
早先她唯恐小神女学老神女,现在她巴不得小神女能如老神女般好男色。
只是,她模样比不得小神女,她早些年可没男子投怀送抱,现在娶了卫灵,有那个贼心却没那个贼胆了。
神虞清心寡欲了两辈子,从来没想过,她能与赢厌有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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