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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思量,忽见前方不远处,有人跌倒在雪地中,孟凡赶紧靠边停车,几步跑上前,搀扶那个上了岁数的女人,谁知老太太不顾自己,只顾撒了一地的纸张,孟凡一瞥,都是些手抄的经文,连忙劝她:“你先起来,看看有没有摔坏。”
老太太摔的着实不轻,只好在孟凡的搀扶下,坐在路旁的石头上定神。
“阿姨,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老太太一个劲摆手:“没事,没事,我的经文……”
“别急,我帮你捡。”孟凡又返回去捡散落一地的经文,突觉手上一痛,连忙看去,锋利的纸边割伤了手指,瞬间,又愈合了,痛感完全消失,孟凡举着手指,怔怔发愣,这样的情况,不止一两次了。
“我说小伙子,谢谢你啦,经文给我吧,我还要赶路呢。”老太太捶着腿,望着近在咫尺的怀恩寺。
孟凡将经文交到老太太手里,提议路太滑,不如搭他的车到山顶,老太太拒绝了,说是那样就不够虔诚了,她很坚持,孟凡也不好勉强,继续开车赶路,怀恩寺在雪霁中闪耀的琉璃顶,格外耀眼。
邻近寺庙的一侧,还有一个小型内部停车场,进出也有摄像头,孟凡出示证件将车停在那里,又往上步行了几十米,这才看见怀恩寺的正门,售票处也有监控,买了票,随着大家往里走,不少香客不用买票,凭借在怀恩寺办理的月票也可以进寺,那个袭击者当日又是怎么进入寺中的?
再访怀恩寺,孟凡微微慨叹,远比上一次的清幽古寺,这一次香火格外旺盛,上山途中已有不少香客,寺内更是人声隐隐,幽暗的大雄宝殿,香烟袅袅,钟磬声声,镀金大佛盘膝端坐,慈悲含笑,普度众生。
虽然无人敢在寺内大声喧哗,但轻微的低语也汇成一股嗡嗡的暗流,流淌在整个寺院,看来,法隐栖身于此,引来了无数的朝拜者。
已近正午,和尚们早已结束上午的敬拜,都在斋堂用餐,孟凡也不去打扰,独自一人巡视在千年古剎中,一抬眼,瞥见不远处的钟楼,便沿狭窄的小径,溜溜达达地走了过去。
好大的一口钟啊,四周围有护栏,孟凡忍住伸手触摸的念头,附身看了看钟身上的纹路和奇怪的文字,又直起身,走到钟楼的外侧,极目远眺,山峰巍峨,白雪皑皑,好一个纤尘不染的琉璃世界,远比拘囿在市区里所看到雪景,更令人心旷神怡,远处的城镇,积木般矮小,孟凡微微怅然,此时此刻,也不知曲冬青在干什么。
发了信息,没人回复,还叫我随时随地的汇报?看了看四周,除了那口钟,空无一人,拨通电话,响了很久,电话才有人接起,传来曲冬青含混不清的呓语:“嗯?”
“几点了,还在睡觉?”
“冬天,我就这样,你到了?”
“嗯,山上的雪景可漂亮了,可惜,你看不到。”
“嗤,我早看腻了……那老和尚呢?”
“和尚们都在吃饭,我自己先四周转转,应该是在那个着名的钟楼吧?”
“你在钟楼?”
“是啊,这钟可真大,你见过没有?”
曲冬青忽然提高了声量:“一口大破钟,有什么好看的。”孟凡看了眼电话,扬声器也格外的清晰:“大——破——钟——”
该死的曲冬青!老钟莫名的牙根酸痒,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孟凡,唉,恩人相貌长得真不错,只可惜命运多舛啊。
孟凡又把电话贴到耳朵上:“那我不打扰了,你睡吧。”
曲冬青唤住孟凡:“喂。”
“你说”。
曲冬青不知抽什么疯,忽然提了个罕见的要求:“喂,你亲我一个。”
孟凡:……
“亲啊。”
孟凡笑道:“你故意的吧,佛门清净之地,算了。”
“那好,我先亲。”吧唧一声,贼他妈响亮。
“该你了。”
一种奇怪的违和感,曲冬青居然不带任何感情的在跟他调——情?
孟凡吸了口气:“挂了。”嘴上这么说,却也没真挂。
曲冬青轻笑:“不敢啊?”
明知曲冬青在玩请将不如激将,看了看周边,孟凡还是轻轻啧了一声,即便是当着口钟,也有点脸红。
曲冬青不太满意:“你吻耗子那?”
孟凡啵的一下,加大了力度。
“嗡……”古钟闷声一响,很轻,却还是吓了孟凡一跳,回过头来,惊讶地望着古钟:“喂,曲冬青,你听见了吗?这口钟真的会自鸣?!”
“别管他,那是山风吹的。”
终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古钟,冰凉、古朴、厚重,因在室外,周边都是山林,这里没有供奉香火,靠近钟身,却还是能闻到若有若无的佛香气,一抬头,看见寺中涌现出许多和尚,孟凡有点依依不舍地:“好了,我得工作去了,得空再联系你。”
望着孟凡离去,老钟的表情可惜无人欣赏,该死的曲冬青,佛门清修之地,全让他啵啊啵的败坏了,果然是妖孽,瞧这恩人被他迷的,大冬天的,一脸的春色,想要阖眼静静心,忽又睁开,不无隐忧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沉沉地叹了口气。
孟凡在一名知客僧的带领下,越过几座主殿,来到怀恩寺的后殿,院落套院落,层层迭迭,倒真有不少的房间,都是和尚们的禅房,虽然小时候学校组织参观过怀恩寺,但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片不对外开放的区域,一般香客不让随意探访,出家人居住的地方,打理的也用心,倒真有种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意境,现在虽然是冬天,竹枯花谢,但清莹的雪色更添修行之地的静雅无忧的世外感,也不知法隐住在哪一间,孟凡却先见到了寺中住持了然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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