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们,九洲岂会自相残杀?你真想化解生灵万世之仇,就该归隐山林守护好自己的土地,因为现在就是妖族和人族最和平的时候,等本尊覆灭异族,也会保持现状。”
九尾狐半点不信这鬼话。
一个族群的尊严,取决于自身实力,而非外族怜悯;妖族能有现在地位,完全是因为人族内斗,它们成了被拉拢的力量。
等人族结束内斗,完成大一统,占据西北裂土封疆的妖族,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往前数万年血淋淋的历史都摆在那里。
到时候上官玉堂就算信守承诺,不刻意‘虐待动物’,也会让它们明白‘猪就是猪、狗就是狗,别真把自己当人看’。
九尾狐抬起头颅,声音没了和气:
“生路在前,何必走取死之道。本尊和进水是念你此生功业,才对你好言相劝,你单凭一人之力,如何守住玉瑶洲?本尊只问你一句,你降还是不降?”
海风猎猎,无尽碧波下倒影着遮天蔽日的九尾。
身着金色龙鳞长裙的女子,手持金锏,仰头望着山岳般的白狐,体型不成正比,但绝对不渺小。
因为这已经是她不知多少次,抬眼望着前方的险峻高峰了。
那年她四岁,提着一根铁棍和滕盾,在全村尽死后,独自踏上山岭,看到山外无穷无尽的高峰之时,她就立下的志向——无论前方是万丈山峦,还是无底深渊,都休想挡住她的步伐,让她后退半步。
因为她要找的东西,可能就在那些山后面。
一路走来,她长高了、长大了,遇见的山越来越高、越来越大,但眼神从未变过,脚步也从未停下。
现如今,她已经站在了最高那座山的山巅,眼前视野再无遮挡,能瞧见最高的东西,也不过是和她脚下齐平的寥寥几座山峦。
曾经的万丈山岳,都没挡住无依无靠的四岁小丫头;现如今几座还没她高的山丘,凭什么挡住她上官玉堂的步伐!
上官玉堂吸了口气,抬手把墨黑长发上的龙纹发饰摘下来,丢给了下面的左凌泉。
嗡——
也是在这一刻,天地开始震荡。
就好似一口清泉,忽然坠入了一块赤红洛铁,原本宁静如常的泉水,在沸腾和激荡,连带着整个井口,都变得不再稳定。
左凌泉接住带着温度的金色发饰,感觉整片天地都在颤动,他悬浮于空,却好似站在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之上。
各大尊主、剑皇,瞧见此景不由骇然,因为他们从未见过上官玉堂呈现出这种近乎狂暴的状态。
梅近水和九尾妖狐也没见过,但能看出来,刚刚的上官玉堂,还限制了自身的实力。
而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当前展现的可怕力量,凡人根本没法掌控,这点从上官玉堂周身出现无规则空间裂隙就能看出来,似乎这片天地随时都可能塌陷。
梅近水双眸露出异色,九尾狐那双青色兽瞳,也流露出了些许郑重。
上官玉堂满头黑发失去束缚,在沸腾的气浪中飘散,目光依旧淡漠如神明。
身上的金色龙鳞长裙,在众人瞩目下伸展,覆盖住双手和脖颈,直至脸颊,渐渐把身材极高的上官玉堂,化为了一尊金甲神人。
她抬起长锏,指向前方遮天蔽日的妖狐,和悬于苍龙之下的梅近水:
“尔等不把东洲豪杰当对手,本尊何时又把尔等当对手。本尊从立足山巅之日起,想得便是以一敌九,天道都挡不住本尊,区区凡夫俗子,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
浩瀚威压,硬生生盖过了苍穹之上的青龙幻象,和海上的九尾妖狐。
上官玉堂现在的姿态,不敢说是仙帝之威,但好歹也算个‘伪帝’。
原本已经对差距而绝望的正邪修士,瞧见这场面,哪怕都是修行道的天之骄子,心中也产生中了放弃挣扎躺平之感。
左凌泉也震撼于这等可怕的力量,但震撼之余,隐隐感知到周边空间的变化不对劲儿——通过冥冥中的太阳神力,他能感觉到玉堂在极力压制周边天地,感觉就像是稚童拖着一把千斤巨刃在搏杀,很吃力。
这种状态显然很危险,虽然说难以掌控的力量也是力量,但搏杀起来,必然出现各种难以预料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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