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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还未落地,就有不少人拖着行李箱往登机口或走或跑,落在林深时眼里,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和他背道而驰。
只有他一个人没动。
林深时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盖在眼睛上方,看不出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有着什么情绪,只有嘴角稍稍抿紧的动作,才能够窥得几分。
有些愤怒,还有……一点儿微不可察的委屈。
那颗缀在眼尾的小红痣似乎沾上了一点水光,浸湿后没了需要刻意压制的艳姝,而是有些楚楚可怜的动人。
巡逻的保安惊鸿一瞥,忍不住上前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这个少年一个人坐在这儿,又一言不发的,看得人心疼。
林深时恍然未觉,直到保安又问了一边,才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轻轻摇摇头,便又拨弄着手机按键。
他不需要帮助。保安失落的得出这个结论。
第二次,也依旧没有接通。
而播报里的催促对象,已经从全部登机人员变成了林深时一个人的名字,孤零零的响在空旷的大厅里。
本来该是两个人的。
林深时摊开手掌,被捏得有些皱巴的两张机票上白纸黑字的写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陈安亭、林深时。
没错,是该两个人的。
他又确认了一遍。
然后将机票好好的收起来,念了一句声音轻得只能自己听得的话:“我就只给你三次机会。”
最后一次,电话总算是接通了,但却不是熟悉的少年清爽的气泡音,而是一个带着哭腔、有些沙哑的中年女人。
那个女人似乎恨极了电话那头的人,说出来的话几乎算得上是刻薄和尖酸,和她以前知书达理、落落大方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这个,你这个恶心的同性恋!你要把我儿子害死了!男狐狸精,你不要脸!”
她明明知道,这场车祸的原因是司机疲劳驾驶,和那个被她骂的男孩儿没有任何关系,却止不住迁怒: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自己儿子也就不会在今天出门,不会遭遇这种意外了!
从小到大,十七年的人生里,林深时从来没被这样劈头盖脸的羞辱过。他并不生气,却免不了难过:明明是陈安亭先来招惹我的。
女人犹不解气,她在将过错全都推到林深时的过程中,心里的难受和自责莫名就减轻了很多,因此,更加不顾教养的将情绪发泄在无辜之人的头上:“我告诉你,如果安亭的手出了什么差错不能再弹钢琴,我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该死的同性恋,就是恶心!”
握着手机的手指太过用力,竟开始微微泛白——这双手,也曾经在黑白琴键上跳过舞,亲吻纷飞的音符。
那个女人还在骂,尖锐的声音在飞机起飞的噪音中停止了几十秒,然后又是像细针一样,绵密的扎在林深时心脏上。
过了很久,他才淡淡的开口,只用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女人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从头到尾,是你那个变态的、恶心的同性恋儿子,在勾引我。”
所谓初恋,去掉那层时间的滤镜之后,也不过就是无数次荷尔蒙躁动中,最幼稚的一次。
林深时合上手机盖,拖着行李站起来,不再做徒劳的等待了。他像丢掉垃圾一样,把所有有关陈安亭的记忆和情绪全都打包,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延误了一趟两个人的班机,然后就在现场,重新买了一张新的飞机票。
目的地依然是美国。
那一天的闹剧,最后留在林深时记忆里的就只剩下遗憾——就在他登机前的后一刻,林老爷子突发脑溢血的通知没能及时送达,等林深时和家里人恢复通讯之后,才知道那个总是捋着一把白胡子、笑眯眯的喊他“小深深”的老人已经不在了。
他没有见到爷爷的最后一面,一年后结束旅行回到家时,第一件事就是先去了公墓祭拜老人。
“爷爷,对不起。”
林深时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也就只有这个在垂死之际,也没见到自己最疼爱的小深深的老人了。
除此之外,他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一个人。
在他走后两天,陈安亭才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是问护士他有没有赶上那趟飞机。
他的母亲捂着胸口,眼泪在看到儿子醒来的那一刻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了:“你总算是挺过来了。”
“妈?”陈安亭刚醒,脑子还有些恍惚。
按计划,他现在应该是在美国,和深时一起毕业旅行才对,怎么会见到自己的母亲呢?
“飞机飞机飞机,你为了那个贱人连命都不要了!你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让妈可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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