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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麻烦。她要小心地看管自己的财务以及重要证件,下车前需反复再三检查她自己是否带走了所有的物品,毕竟没有人会再温柔不厌烦地提醒她该去做些什么了啊。
火车的床又硬又小,也许是她依旧娇气的缘故才会如此觉得。娇气又缺钱,温谨觉得自己真是糟糕得一塌糊涂,但更糟糕的是她起夜好几次头都直接毫不犹豫地撞了上顶板。
隔壁的初中生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放肆的毕业旅行,他们彻夜不眠畅聊至天明,没有诗词歌赋也没有人生理想,单纯地叽叽喳喳着以前上学时的各种好事坏事。
温谨有点羡慕,好久没人这样和她痛快地谈天说地胡扯瞎扯了。
但更多的是烦躁,他们谈话声严重影响了她的睡眠。动身去北京的前一晚,温谨想着反正她能在火车上酣睡16小时就彻底放纵了一晚,捧着手机玩到天泛了白才将将闭上眼。
******
下火车时,强烈的日光直射脸颊的那一瞬,强累的晕眩感袭来。
贫血、熬夜、饮食不规律,她每天都坚定不移地践行者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理念,印象里她隐约记得今年上半年他们学校就有好几个年轻教授因为熬夜过度猝死来着,或许有一天她也会。
但如果江时景能对她心软一点,她会想活得更久一点。
犹豫了会,温谨还是拨通了江时景的电话。
她胃病犯了,他要是不来接她,她分分钟疼死在这人海中也说不定。
温谨单手捂着胃挤过熙攘的人群,停在出口处。她将行李箱推到一个角落里,身子靠在墙上借力,再一次拨通了江时景的电话。
之前那一个,江时景没接。
温谨盯着那串陌生的数字,耳边是机器不含感情的嗓音,反反复复。
她其实明白,这很正常,这个时间他大约正在上课,拒接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在正常不过,换作是她他也会这么干。
人之常情嘛,她安慰着自己强大的小心脏,但鼻子还是忍不住泛酸。
鬼知道此时此刻她多想立马调头就走,随便上一辆列车就行,离开这让她避之不及的破地方就好。
温谨已经一年没有见过江时景,自从高考结束后他和她的关系彻底破裂,然后温谨主动地、勇敢地、自以为是地与他断了所有的联系。
与他有关的事、有关的人她已经尽可能地移出了她的生活。
这句话的意思是普通人能想到的大部分无理取闹的事她都做了,比如说,删掉他所有的联系方式,还自作多情地顺手拉黑,丢掉跟他有关的一切东西,朋友圈高度重合就不减少同他们的来往。
幼稚得不行,可温谨强制性地告诉自己,一刀两断嘛,干干净净地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年后再看一年前写的东西,当时会那么小心翼翼感觉还是太年轻出门太少,现在的我出门大概只要三样东西——手机、身份证、口红。==
第5章第五章
而今,他的电话还是温谨从谢铭那要来的。磨了谢铭好一阵,他才把号码给她。谢铭大概能猜到她要做些什么,可他没阻止她。
温谨在心底暗暗感谢他。
她和谢铭能始终成为朋友,这是原因之一——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温谨,他清楚她想要的一切,因为他能理解她的执着,他们在感情上是一类人。
谢铭执着于另一个人,她执着于江时景。
还有一个原因,温谨觉得是她太自私了。她很需要一个像谢铭这样无条件支持她的人,不问缘由却愿意始终陪在她身边。
他是她最后的浮木,她得抓着他,再不抓住,就要被淹死了。
“嘟”的一声,电话终于接通,温谨松了口气。胃里正在翻江倒海,往事也不停地兴风作浪,他再拒接,她就只能曲线救国让谢铭上了。
温谨开口,喉咙堵塞了一整晚,说话感觉也是苦涩的:“是我。”
她听见江时景平缓的呼吸声透过电波传来,他一定将电话贴得离脸很近。
“你是谁?”
真是久违的声音啊!尽管他压得很低,可温谨还是忍不住热泪盈了眼眶。她抬头望天,瞪大眼睛,使劲把眼泪逼回。
“是我,温谨。”
******
没出息。
温谨开始在心底唾弃自己,她怎么成了这幅鬼样子,不就说个名字么?声音抖成这样像什么话?
她为什么要难过?她明明应该高兴,高兴终于能再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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