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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绯被韩云起扶着勉强站稳,抚着胸口慢慢顺气,有脸颊火辣辣地作痛,是被太叔棋的指甲无意划破的,她腹诽,一个男人,留那么长指甲干么?
韩云起在一旁看得有些不忍,本该是端庄美丽的公主却变得这么粗鲁,虽说是装出来的,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边太叔棋踉跄着往后退了十几步才堪堪被护卫扶住,他喘着粗气甩开护卫,活了二十多年还没受过这样的待遇,他急得跳脚:“愣着干什么,一块给我上啊。”
左右犹豫道:“公子,他毕竟是卫国世子,这样怕是不妥。”低了声音道,“公子,明的不行,我们可以来暗的啊。”
太叔棋是急糊涂了,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又咽不下这口气。
宋绯挑拨上隐了:“太叔公子不只喜欢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还跟乌龟是亲戚?”
太叔棋简直快要被气死了。人生顺遂如意且惯于跋扈嚣张的人多半是经不起别人的挑衅的,他气得头顶冒烟:“爷今天就要揍他,你们快动手。”
正僵持着,宫里来人了,把两人请进了晋王宫。
打架事小,但涉及到邦交,问题就严重了。
一路有内侍引领着进入宫中,不巧,走到殿门口时碰到了太叔棋的父亲,宋绯心想养不教父之过,他确实应该被请来。
太叔衍四十岁左右,卫国出美男,他身上却一点也没有卫国男子身上那种偏阴柔的俊美,一身繁复的玄色冠服,端端正正的模样,看起来还算正派,目光落在宋绯身上时,一双深陷的眼睛有锐利的光芒滑过。
太叔棋见到亲爹恨不得飞起来告状,太叔衍目光一利,板着脸训斥了几句,他吓得立马讪讪地住了嘴。
太叔衍侧过身来朝宋绯拱了拱手,一脸歉然:“世子无恙吧?”
宋绯同样还了礼,脸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她轻描淡写道:“小伤而已。就是令公子的指甲有点长,该剪剪。”
言外之意就是你儿子太嚣张跋扈了,该好好管教管教。
太叔衍略微顿了顿,岔开话题:“世子请进吧。”
***
宋绯自小在卫宫中长大,卫王宫以绮丽奢华见长,晋宫的每一处建筑都很质朴,有种返璞归真的大气之美,倒是宋绯欣赏的风格。
这大半夜的,晋王很明显是被人从睡梦中叫起来的,但却一点也不像刚睡醒的模样,精神奕奕,衣裳也很端整,纯黑的发压在冠帽之下,颔下结缨,宫灯在他脸上投下阴影,看起来有种高高在上的漠然。帝王就该如此,时刻以最沉稳冷静的姿态面对臣子。
他打量了宋绯几眼,因刚才打了一架,他面色仍是泛红,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来,重重宫灯下,脸上四五道血痕像暗夜里缓缓生长出来的蔷薇花一样艳丽,倒有几分女子的娇态,再配上修长的身段。真担得起卫国第一美男子的名誉,大约男子美到极致,就是宜男宜女的面相了。他瞬间收回心思,微抬了抬下巴:“谁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太叔棋张口就想狡辩,但在父亲凌厉的目光下立即噤声。
太叔衍上前一步道:“陛下,此事不管谁对谁错,罪在犬子。卫世子是我晋国的上宾,晋国上下对卫世子的态度就代表了晋国对卫国的态度。晋卫两国一直是盟国,犬子这样不知轻重,甚至动起手来实在是该打,臣恳求陛下责罚。”
这话说得真是漂亮,对自家儿子挑衅的事只字不提,又主动将错揽过来,就算有过也减了三分。晋王估计心里还会感慨,丞相真是一片忠心,处处为晋国着想。难怪能从一无所有爬到今天权倾天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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