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行反问:“离开哪里?”
凤俏:“离开王府,离开军营。”
“从未想过。”周天行不假思索,“虽然师父的离去,如同带走了王军的军魂,但我一直视王府和军营为我的家,除非战死沙场,若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的。”
略微沉吟,他似是明白了什么,问凤俏:“你想离开?”
凤俏迟疑一阵,终是点了点头。
“也罢。”周天行叹道,“如今久无战事,你不想一直困在这个伤心之地,我能理解,也许出去走走不失为一件好事,那就去吧,但你的军籍不会被削去,而王府也一直会是你的家,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师兄会在家里等你。”
凤俏弯唇笑笑,“谢谢师兄。”
“客气什么?”周天行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想好去哪里了吗?”
“还没想好。”凤俏说,“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再不济我就四海为家好了,反正到最后,我终究是要回来的。”
“去南面吧。”周天行说,“也许,那里会温暖一些。”
凤俏微微一愣,而后才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第2章第二章
思虑再三,凤俏终于还是决定听从周天行的建议,去往南面。
往南,去南萧,因为那里有周生辰的故友桓愈先生,有时宜的家人漼氏,也因为那里是他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
萧晏的故土——如今她唯一挂念的地方。
谢云曾问她是否喜欢萧晏,彼时她回答不上来,因为她还不懂何为喜欢,更因为她不确定自己对萧晏的那一份心思到底是不是喜欢。而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她想,她懂了,也确定了。
宏晓誉为着那一份约定、选择射杀身为敌方人质的漼风,是喜欢;时宜纵身跃下城楼、到九泉之下寻周生辰,是喜欢;而今,她选择告别过往,去寻萧晏,也是出于她对他的喜欢。
她喜欢萧晏,并且对此确定无疑。
临行前,凤俏先去了青龙寺,如她所料,寺中不见萧晏的踪影。住持大师说,他在外云游四方,如今不知身在何处。
凤俏问:“他走之前,可曾说过什么?”
住持轻捻佛珠,缓缓道出几个字:“莫念、莫寻。”
凤俏:“……”
拜别住持后,凤俏策马南下,前往渡口。
北陈与南萧仅一江之隔,渡江到彼岸,便是南萧国土。
登舟后,她忽而想起了几年前,她与萧晏渡江去面见南萧皇帝时,他曾说会教她如何打败他,时至今日,也不知是否有兑现承诺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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