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官饶命啊!十年前,我地南境有天灾降临,庄田都被大海淹没,实在没多余粮草运往前线啊!下官也是怕陛下怪罪,所以才谎报了一点。”凌涵大指和食指比出一点。
更把傅简气得不打一处来:“你还敢说只是一点?!”
凌涵慌了:“晟军刚与三国开战之时,连连击败对面,所从敌军那边缴纳的粮草、物资应该不在少数,撑过三月应该不成问题。再说,真正让晟军灭亡的是镇北将军这个叛国贼,可与小人没有关系啊!”
傅简一个武夫,自然也辩驳不过狡猾如狐狸的凌涵。
萧璟云面色从容:“真的只是谎报数目吗?”
凌涵眸光微动:“殿下此言何意?”
萧璟云:“李望春乃是镇北将军的行官,他与你毫无联系,又怎么在暗中帮你编写假账?此外,一连三月前半石粮草运往前线,镇北将军不会起疑吗?怎么从来没有一本文书送往朝中?所来皆是战报,也皆乃李望春所写。”
“南陵既然天灾,凌大人为何还自荐中书令一职?为何还承诺十石数额。是不是假借中书令的权势,好向百姓征粮,并且暗将粮草进行转移。”
凌涵虚汗直流,眼神闪躲。
萧璟云不慌不忙站起身子,用火烛点燃一株熏香:“凌大人和李望春应该皆是受人指使吧?是不是幕后之人,叫你暗中转移军需、粮草、军饷,并叫李望春做出假账。”
“一查,便可明了。”
天下阵阵惊雷,闪电划破夜空,瓢泼大雨洗刷着南陵各处红砖绿瓦,檐下草木被骤雨洗涤干净,急雨摧残。
随着最后一叶凋落,凌涵像失了心疯一样,颤颤巍巍直起身子。他手指天,脚踩地:“查啊!那就来查啊!”
他咧着个嘴,嘲弄着萧璟云:“觀山案,可是陛下心头的一根倒刺。谁不知陛下生性多疑,最怕亲近之人的背叛,每夜想到觀山案都会在夜半惊醒。陛下严禁下令,不许任何人再彻查觀山案,殿下不会不知道吧?”
“咋们陛下的心思深沉多疑,若殿下为一介叛国贼伸冤粮草之事。你觉得陛下会赞你高洁圣明吗,还是会怪你忤逆他?况且,我听闻。殿下上个月刚惹得陛下大怒,被罚闭门思过,太子之位都将不保。”
“臣倒是想看看,是臣先成为阶下囚,还是殿下沦为废太子?”凌涵披头散发,眉眼上挑几乎是贴着脸逼近萧璟云:“殿下,听臣此言,还敢查觀山案?”
萧璟云下颌紧绷,眼底深黑隐晦,平静说出:“为何不敢?”
“啊?”凌涵懵了。
萧璟云握着一盏青白玉瓷的茶盏,轻轻吹着浮在上层的茶叶,一口送入口中:“我会送你入狱,在父帝面前承书你的罪过。”
“同时,涉及此事之人,我也会一个个肃清。”
“萧璟云,你!”
“凌涵,你可愿供出幕后之人是谁?以及那些粮草、军需到底转移去了何处?”
凌涵直起身子,跄踉后退几步,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小药丸,不等二人反应过来便已经服下:“我已服下子时暮,殿下永远也别想知道...”旋即,毒已经深入心脉,从口唇之中渗出几道黑血。
傅简急忙敞开屋内,朝着院内大喊:“医官呢?医官呢?”
萧璟云依旧不为所动:“凌涵,化骨散是你给我下得吗?”
凌涵顺势摊到在地,口中含糊不清:“怎么?还有别人想除掉殿下?”
“没准是你的主子?”
凌涵稍愣一会儿,四肢朝天,凄惨大笑。
一声声凄惨的笑声之中,气息慢慢微弱,最后合上双眼,眼角淌出一滴眼泪。
傅简着急忙慌上去两指探查鼻息,已经断气。他摇头,神色哀伤地望着殿下:“已经断气了。殿下,这几年好不容易刚有了一丝觀山案的疑点,结果又断了....真是天不随人意。”
萧璟云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听着窗外雨声时断时续,深吸一口气:“没有断。”
傅简传来几位暗卫,将地上氤出的一摊和血迹和尸体打扫干净,一切恢复如初,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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