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的队伍也闻声奔了过来。
快到后墙根时听得吴思远高喊一声“哪里跑?”一跃而起,长刀劈向墙头,有个黑影落了下去,砰,入水一声。
赶来的衙役高举着火把,将整个后墙外的河域照得清清楚楚。河面上悠悠荡起几圈涟漪,归于平静了。来往的舟楫远远驻足,不敢靠近。
吴思远探着头往河面上看,“分明跳了下去的,怎么不冒头,就不怕淹死吗?”
田峰撸了撸袖子。
柳叶对着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田峰的拳头缓缓放下。
“来人,围住此段水域,所有舟船不许靠近。大家睁大了眼睛瞧着,哪儿冒了泡的就给老子放箭。”田峰扯着嗓子吼,捕快们高声回应,有人去取了弓箭来。
“田捕头,要不下水去搜一搜?”吴思远问。
田峰摇头:“这刺客狡猾多端,而且他身上的镖有毒,大家不要贸然下水。在上头守株待兔即可。”
吴思远连连称是,握着长刀仔细地在河面上搜寻。
政事房中,被暗杀的人已经抬走。
卓元看着地上那一摊还没清理的血渍,伸手蘸了点伸到鼻尖闻了闻,“真腥。”
柳叶立在门外,背对着他,“血,有不腥的吗?”
卓元将手指上的血在鞋底蹭了蹭,踱出来,“把屋子搞得一股子腥味儿,你倒是能坐得住。”
柳叶回过头来,淡淡笑了一下:“血腥味儿?比人血的的好闻多了。哦,对了,小韩把他师父找回来了,你带他验过老张伯的尸身了吗?”
卓元抠着手指头上残存的血渍,点了点头,“不出你所料。后脖子有淤青,应该是被手刀之类的砍晕,在推入河中。”
“嗯。”柳叶轻轻晃了晃头,近来总是失眠多梦。
冷月,人如其名。毫无表情的脸,淡漠的眉眼。纤葱一样的手指压着柳叶的腕间,轻重之间,脉搏略显杂乱地奔跳着。
“大人一向心悸多梦!”冷月的语气笃定,并非询问,“好多年了。”
柳叶颔首。
冷月又道:“大人肺腑受过伤?”这一句,她略带了一些探询之意。
柳叶:“年幼时曾患过重病,之后曾有体虚多梦之症。后来成年体健才好转。”六岁那年的一场大病,前尘记忆都变成了烟云,此后,每每梦靥,必定是波涛汹涌,暗夜中大雨倾盆。母亲说,叶儿起病在雨夜,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
只是不知最近是怎么了,那些许久不曾做的梦似乎如蛰睡的小兽,突然间醒来,夜夜扰得她不得安宁。
冷月明眸一转,复垂下头去写方子,“大人的多梦之症不在体虚,”微微抬起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而是在这里。”
柳叶不解:“此话怎讲?”
冷月已然写好药方,双手执纸,轻吹着墨迹,“三碗水煎到一碗,早晚各服一次。”
暮春的江南果真莺燕热闹,几只雀鸟似乎不怕人,叽喳着落在院中的桂花树上,尽情歌唱,更绝是,此处一唱,不知何处竟然也有几声鸟鸣起,高低映和着,若无心事挂心头,倒真是一幅春意盎然图。
运河堤坝重修已经过了最急迫的阶段,决堤处已然抢修回去。受灾民众皆安顿妥当,置业与良田修整都非一日两日之事。江为东也到了回京复命的时候。
长堤悠悠,一边是运河水波粼粼,一边是加固堤坝,清理沟渠的百姓忙忙碌碌。
堤岸上,一排才栽下的杨柳尚未抽枝,在春意中显得有些荒芜。
江为东未着官服,一袭褚色便袍,头戴方巾,辞别了一众送行官员,马车扬尘而去。
柳叶率领着一众人列队相送,耳边响起江为东的话:“三十万缗,抵过德清全县三年的税银。”他长长叹了一息,“硕鼠贪婪,只怕不是一日两日之风。自从先皇帝任用王安石变法以来,有多少人凭借拥护新法为由接近王公,从而跻身仕途,其中又有多少是德行缺失的贪婪之辈。德清水患也罢,湖州贪腐也罢,吏治急需整治矣。只看你是否能够揭开它的一个口子。”彼时,河堤上就他们俩,风扬起的袍角发着清晰的猎猎声,犹如大战在即时的旌旗迎风招展。
江为东又说:“贤契年轻有为,将来定是国之栋梁。本官希望你能一查到底,不论贵贱尊卑,只要他犯了大宋律条,必定严惩。”他称他为贤契,除了上司对下属礼节性的关怀以外,更是多了一层欣赏与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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