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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乔儿听了也是发愁,但细思过后道:“朝廷中主战派和主和派都吵着呢,但无论战还是和,总归是要再派人到漠南去的,到时候咱们跟人打个招呼,让他们抵达漠南后帮着留意下二姐的动静,想必是可以的。”
施虎思来想去又是一叹气:“暂时也只能这么着了,近日里让门房留意一下书信,或许那死丫头哪日能良心发现,给家里报个平安什么的。”
施乔儿自然应下。
……
晌午时分,朱为治从朝房出来,出了通乾门,铁青着张脸随儿子一并去往了国公府,嘴上说是看孙女,实际路上时不时便要问上嘴:“那老王八蛋还能再撑上几天吧?”
朱传嗣哭笑不得:“瞧您这话说的,我老丈人身子硬朗着呢,只不过脑子没以前好使罢了,但好生休养着,好起来也是早晚的事儿。”
朱为治扬起脸,冷哼一声:“那还不如就这么疯着,省了多少唾沫星子,跟以前似的一见面就吵,他不累我都累。”
朱传嗣直点头:“对对,父亲说的是。”
朱为治眼一瞥,看起儿子来也不顺眼了:“你除了点头说是还能有点别的话吗?现在跟你们年轻人说两句还没跟和老头子干架带劲些,唉呀真的是,这日子过得越发无趣了。”
朱传嗣仍旧点头:“啊对对,父亲说的是。”
把朱为治嫌弃到白眼直翻。
横竖爷俩总有一个得把对方气死。
等到国公府看到孙女,老头子便又换成另一张面孔了,嘴角从咧开就没合上过,小手把他胡子薅掉都不带生气的,孙女咿呀一声他就咿呀一声,眼角的皱纹都快炸成一朵花了。
在前厅哄了无忧片刻,朱为治瞄了左右两眼,清了清嗓子假装无意提起:“奇怪,是我老眼昏花了么,怎么感觉少了个人呢?”
沐芳一想,忙道:“我爹上午时神志好了些,同我和老三说了不少话,晌午时累了,在太阳地里打起了盹儿,我见他睡得实在香,便没好叫起来。”
朱为治“噢”了声,眼珠一转把无忧交给朱传嗣,掸了掸袖子上的皱褶:“那正好,趁着没疯,我去与他说要体己话。”
沐芳懵懵点头,待人走了,方对朱传嗣道:这俩……能有什么体己话可说?
朱传嗣哄着闺女,若有所思:“或许,互相问候祖宗也算体己话的一种?”
少顷,朱为治随着小厮来到厅后园子,没走两步,一眼便望到了卧拱门上正呼呼大睡的死老头子。
门槛就那么宽,他往上一卧,整个塞满了。下人们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从老国公身上迈过去,干脆绕道而行,久而久之,拱门附近无人走动,更显安静。
朱为治悠悠走过去蹲下,拍了拍“拦路虎”的老脸道:“老小子别睡了,爹来找你说正经事来了。”
施虎猛颤一下睁开眼,看见朱为治咧嘴便笑:“雁行!儿子!回来了?爹抱抱!”
朱为治一个后仰摔出个屁股墩儿,瞪着施虎骂道:“你大爷!谁是你儿子!”
施虎哈哈大笑,笑完转了个身背对他,接着睡。
朱为治这回算明白了,合着老东西跟他在这装疯卖傻呢,但也懒得为此大吵大闹些什么,爬起来重新蹲回去,动手戳了下对方后脊梁道:“少跟我在这装大尾巴狼,我今年专门来这就是想问你一句,主战主和,你站哪一个?”
施虎砸吧了下嘴道:“想战就战想和就和,关老子屁事。”
朱为治顿时急眼:“兵权在你手里头呢你说关你屁事!这都要火烧眉毛了,你好歹说两句吧!”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施虎道,“我听陛下的,真要打起来,陛下让我把兵权给谁我就给谁。”
朱为治叹出口气:“让你给老三你也给?”
施虎刚想“嗯”一声,便支起耳朵起身一扭头:“老三?”
面对施虎活似见鬼的眼神,朱为治一摊手:“那要不然呢?你自己寻思寻思,当今所有皇子里头,有几个能但得此重任?在那位眼里,也就老三还能成些气候,老九身手虽好,毕竟年轻气盛,坐镇边关安是儿戏?思来想去,也就老三了。”
施虎一沉吟,抬眼看他:“你觉得行吗?”
朱为治:“你蠢驴?我要觉得行我来找你?”
施虎一想,连忙爬起来,一瘸一拐就要往外头冲,嘴里直呼:“备马备马!”
朱传嗣也扶着老腰站起来,指着人扬声说:“不是!你好歹梳梳头换身衣裳吧?”
说着往手掌心呸了口唾沫,搓了搓就冲施老头的脑袋去了。
待到夜间回来,人选便已经换了,从老三变成了老五。
朱传嗣得到一手消息时很是讶异,想不通那哼哈二将费了多少口舌能让上头那位这么改主意,但去找了沈清河一说这事,倒也觉得没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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