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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传嗣:“那你替我去?”
沈清河:“姐夫说笑了,来,喝茶。”
朱传嗣哼了一声,看着天上懒得瞧他:“本来雅兴一上来还想数数星星的,现在一想数什么星星,数你沈某人的心眼子就行了。”
沈清河喝了口温热的茶水,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噙笑道:“彼此彼此。”
“不过话说回来。”朱传嗣道,“我要是真回不来了怎么办?虽然说监军不用出什么大力到个人意思意思就行,但我和老五也算不上熟啊,他万一不傻呢?出了事他把我给卖了怎么着?我这么单纯一个人,他要弄我我真降不了他。”
沈清河轻嗤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宽慰道:“姐夫多虑了,五皇子其人心机虽深,但也是多年来为求自保使然,况且他实在听劝,不必担心他把你卖了,你届时莫要将他当傻子耍即可。”
朱传嗣痛心起来,叼着鸡爪子手捂心口道:“我怎会将他当傻子耍?我如此敦厚!”
沈清河点头,目光从容温和,盯着眼前“敦厚”之人:“好了别套话了,想问什么就问吧。”
作者有话说:
“单纯”、“敦厚”
第55章消息
罗衾香暖,施乔儿半梦半醒,直至被子被轻掀一角,才发觉沈清河不知何时下床了,眼下刚回来。她伸长手臂搭在他身上,摸到冰凉一片,迷迷糊糊道:“出去干嘛了?”
沈清河将她揽住紧贴在怀中,怕惊到她似的,小声说:“明日姐夫便要启程了,方才出去,同他聊了些话。”
施乔儿哼唧一声,脑袋在相公怀中蹭了蹭:“真不懂你们男人,白日里不聊个尽兴,非得夜半三更才来兴致,也不嫌冷得慌。”
“嫌啊。”沈清河搂紧了她,语气轻缓,“三娘给我暖暖。”
施乔儿嘴上嫌弃着,身子不觉挨更近了。
次日,大军启程。
朱传嗣随军行,回首看着城门上愈来愈远的一大三小,眼眶有点发红。
上次到这还是送小雁行,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过去,便是他自己了。
朱昭这才刚上路,就已经忍不住道:“蛮人,此时,蠢蠢欲动,而我们,对当前的战术,还未有个,确切的打算,不知侍郎,有何高见?”
话音落下良久,朱传嗣的脖子就没转回来过,更别说听他说话。
朱昭扭头一看,发觉现在已经离城门很远了,只能大概瞧出个轮廓,也不知他在看些什么,便再次出声道:“侍郎?”
“别叫侍郎了,弄得那么客气。”朱传嗣突然转头,把朱昭吓一激灵,气定神闲来了句,“叫哥就行。”
朱昭面皮子一抽,想到他俩本为同宗,这声哥叫得倒也不冤,便老老实实道:“哥哥有何打算?”
朱传嗣心里舒坦了,收收袖子瞧着漫长的前路道:“听哥的话,别问了,到了自有分晓。”
朱昭:“……”
另一边,沐芳直在城楼上站了一天,大军都看不见影了仍是不愿离去,经施乔儿哄着劝着才在傍晚时分下了城楼,回到国公府又哭了一场,夜半时分才堪堪入睡。
外界中,百姓们还在为此雀跃欢腾,等不及要见蛮人被连根铲除,而朝廷以及所有知情人,无不在为此如履薄冰,无一日不在探听前线的消息。
儿子走了,老齐王心上像缺了一块,干脆把丘儿霜儿也送进国公府由儿媳照料着,自己时不早晚跑个庙里拜一拜,拜完若觉得心里还是不踏实,便去国公府找点茬与施老头子打一架,打完回家睡觉。
施虎的疯病时好时坏,好时与往日无甚分别,坏时便又成了三岁孩童,逮住个人便喊雁行,非逼着人家叫爹,不叫不让走。管家老许半截身子入土的岁数,硬是叫年轻了两轮。
转眼到了春三月,天气彻底暖和下来。
学业不可荒废,沈清河每日依旧雷打不动去学堂,但施乔儿发现,他写信写得越发多了,依旧用的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自创字体,想必又是给朋友写信。施乔儿没多问,每日忙到晕头转向。
她娘那一倒,勾起了往日旧疾,虽没有性命之忧,但得好生养着,绝不能再心急劳累。长公主呢,虽也过问些事,但毕竟做不了亲力亲为,更多的时候还是待在北屋念佛。大姐沐芳,自大姐夫走后便有些魂不守舍,人前能强颜欢笑撑一撑,人后也是忍不住抹泪。
就这么个境况,管家的担子自然落到了施乔儿的头上。家中人不多是真,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光底下人加起来也有几十近百口子,春日又是农忙的时候,不仅家中问着,外头庄子上的管事也得及时接见,每月的进账,开支,一笔笔心里都得有数。老许虽能帮她免去太多琐事,但对账本这种不容出错的细活,最好还是得主子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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