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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汐知道这件事后,并没有多大反应,就好像他丢的只是一支笔,一把伞,抑或是别的什么无足轻重的东西。
“丢了就丢了吧,反正不是值钱的东西。”
那人说话时正在厨房里切菜,他背对着自己,语气平静,刀也落得又稳又准,却比先前慢了些,似乎有些气力不足。
韩默松了口气,当真以为这件事就此翻篇。
而在接下来几天里,林白汐突然惜字如金了起来,和他讲话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无一不是他主动挑的话头。
韩默这时再迟钝也顿悟了,原来林白汐在生他的气。
所以吃饭时才低着脑袋,睡觉时才背对着他,做爱时才不肯发出声音,也不会再趴在他身上,趁他睡着后偷偷地亲他下巴。
后来的后来,韩默赔了林白汐一枚戒指。
那是他在某个拍卖会上,一掷千金买下的珠宝名匠之作。
对于这份迟到的赔礼,林白汐只笑笑,道了谢,转身将戒指盒锁进了某一个抽屉里,看似珍重,不如说是束之高阁。
自那一天起,韩默再也没有得到过一个小心翼翼的早安吻。
他弄丢了林白汐的戒指,也弄丢了林白汐全无保留的赤忱爱慕。
第13章
林白汐做了一个梦。
睁开眼,时光倒流回了两年前的那个雨夜,大雨倾盆而下,雷声轰鸣作响。
他背着幼小的韩朵,在雨中急得团团打转,但这一回,那辆救急的的士却未如期而至。
风啸雨号,电闪雷鸣,背上的呼吸越来越弱。
来不及,来不及了,心里有个声音在加速倒计时。
冷雨淋湿了林白汐的眼,他几乎无法视物,却在直觉的牵引下,开始朝某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起来。
可脚下的路像是延绵不绝,无论他怎样奋力奔跑,都逃不出周围静止一般的景致,雨势渐小渐缓,道路两侧随即泛起了雾气,丝丝缕缕卷着漩儿,汇成了浓厚的雾浪,像流动的乳浆,一团接一团地涌到他的身前,将路遮成了白蒙蒙的一片。
天连着地,地衔着天,所有方向都失去了意义,林白汐蒙头猛赶,一个不慎摔在了地上,背上的孩子也从肩头滚到了地面。
“朵朵!”
挡雨的外套被震落一旁,林白汐哭着扑了上去,急忙把孩子搂进怀里,一边拍着他背上的湿泥,一边撕心裂肺地号啕起来。
远方的天空降下一记雷火,白光一现,照亮了茫茫雾霭中一对狼狈的父子。
小男孩双臂垂落,瘦弱的身体被紧拥住,一张脸搭在抱他的男人肩上,五官浮肿难辨,眼皮耷拉下来,露出了一线涣散的瞳孔。
“朵朵!”
林白汐猛颤一下,满头冷汗地从梦中惊醒,他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两手攥紧了被面,喘息急促不止。
心脏撞得胸口发疼,林白汐从床上坐起,连滚带爬地扑到了韩朵的病床边。
夜深人静,小男孩侧蜷着手脚,正睡得香甜,全然不知他的父亲刚刚历经了怎样一番惊心动魄。
林白汐方寸已乱,他掀开韩朵的一角被子,小心翼翼地躺了进去。
他伸开手臂,引着熟睡的孩子来到怀里,轻轻地抚过他的面庞,从额头摸到嘴角,再顺着下颌,捧住了他的两颊,哆嗦着凑上去吻他,指尖是颤的,贴在额心的两瓣唇亦然。
韩朵被扰醒,意识仍是混沌的,但即使闭着眼睛,他也知道这个温暖柔软的怀抱属于谁。
循着本能,韩朵嘟囔两声,又往林白汐的怀里挪了挪,小脸直接埋在了他的胸前,依恋地轻蹭一下,像只没断奶的动物幼崽。
温热盈怀,林白汐的三魂六魄这一刻才归了体。
韩朵两年前刚出事的那一阵,他曾无数次地像今夜这般,在梦魇中痛失所爱,尝尽人间至苦,哪怕挣扎转醒,也会因心有余悸,惶惶不得安寝。
额上冷汗淋漓,他好像重回到了那段恍惚的日子,时光为自愈所做的努力,在一朝一夕间前功尽弃。
林白汐抱紧了怀里的孩子,茫然地睁着眼睛,他望进墨色的夜,目光空洞,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从左眼淌过右眼,在枕套上洇出一片扩大的湿痕。
一夜难眠。
韩默早上来的时候,林白汐正端着一碗南瓜粥,耐心地小口吹凉,再喂进韩朵嘴里。
病房只配了一把折叠床,意味着只需要一人留下陪夜。
韩默本想将功补过,但林白汐说什么也不肯离开韩朵,他多劝了两句,那人便起身开始铺床,显然心意已决,韩默只好作罢。
为了哄林白汐消气,韩默又特意起了个大早,到城西的老字号买了他爱吃的早点,热气未散就送到医院,不想还是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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